在临出办公室之前,蒋磊接到了检察院打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正是这次负责年柏彦商业犯罪案件的检察官童明,他是个刚直不阿的检察官,素有“冷面”之称。
童明跟蒋磊平日来也有交往,而这次,他是来提醒蒋磊的。
“年柏彦那个人做事周全,说话也滴水不漏,之前曾有两次他被人告发商业犯罪,但最后都因证据不足而无法起诉他,蒋磊,你跟他过招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蒋磊知道童明已经盯了年柏彦好多年了,也知道这次说不准就能抓住年柏彦的罪证将其定罪,便跟他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带着资料,蒋磊到了审讯室门口。
里面的手下出来,“头儿。
蒋磊点了下头,问,“怎么样?”
手下摇摇头,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很显然他是想等着律师来。”
“案情重大,我们必须争取延长审问时间,”蒋磊皱着眉头道。
手下面露难色。
“你去打报告,我亲自来审。”
手下点头,匆匆离去。
蒋磊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不大的审讯室,一面墙是镜子,镜中的年柏彦,面色不改,始终沉静地坐在那儿,他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已经不冒热气了。
短短的几秒钟功夫,蒋磊已经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很显然,这个男人的确长了一张得天独厚英俊的脸,再加上他是鼎鼎大名的钻石商,往那一坐,周身都散发着沉稳掌控一切的气势。
富商,蒋磊见过不少,也曾因为林林种种的案件跟有钱人打过不少交道。
但年柏彦,蒋磊是第一次接触。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太平静如水,连目光都安定非常,作为常年做刑侦动作的蒋磊来说,都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很多的富商来到这儿,心虚的会假装平静,但仔细看去,额头、鼻尖都会冒汗,手指也会冰凉。
但这个年柏彦,看上去是真正的喜怒不言语表。
蒋磊想了想,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破天荒地朝年柏彦伸手,“你好,我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我叫蒋磊。”
年柏彦伸手相握,“你好,蒋警官。”
蒋磊收手。
发觉年柏彦的手心干燥温暖,没有一丝的冷汗溢出。
心中不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他是如此地冷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他是真的无辜的,叶玉和叶鹤峰的死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另一种可能,他是伪装的高手,深谙人心。
哪一种才是他年柏彦的真面目?
蒋磊不敢小觑,能让赫赫有名的童检都为之头疼的人物,必然是不简单的。
“咖啡凉了。”蒋磊没马上说案情,伸手碰了下年柏彦面前的杯子,笑道,“还是,年先生没心情品尝警局的咖啡?”
他想找出年柏彦的破绽,哪怕只是一点点。
是人都有破绽,犯了罪的人更会有破绽,只要他能露出那么一小点儿,就一定逃不过他蒋磊的火眼金睛。
年柏彦没选择沉默,而是淡淡一笑,“蒋警官一定没尝过精石的咖啡,等以后有机会,蒋警官可以去尝尝看,当然,如果是再次封锁办公现场,我是绝对不会欢迎的。”
蒋磊听出了年柏彦的言下之意。
他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是害怕,也不是没心情喝你们这儿的咖啡,不喝,仅仅只是因为你们这儿的咖啡太难喝。
更重要的是,年柏彦向蒋磊传达了另外的涵义,就是:我没进过警局,所以喝不惯你们这儿的咖啡。
两个讯息都在提醒着蒋磊,他年柏彦是无辜的。
当然,蒋磊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办案更多的是要靠缜密的逻辑和理智才行。
“年先生,很抱歉,因为案情复杂和重大,你暂时不能被保释,另外,你的律师就算来了,也需要等到问话结束。”蒋磊言归正传。
年柏彦的唇稍始终是淡然,他平静地看着蒋磊说,“我知道你们急于破案,所以不按规矩来我也能理解,你想问什么?”
一句话说的蒋磊尴尬。
很显然的,这个年柏彦是清楚知道他没有经过申请就擅自对他进行延后保释处理,而如此一来,蒋磊更加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年柏彦,他只是跟他简单过了招儿,就能感觉到此人十分冷静的头脑和严密的逻辑。
怪不得童检要格外提醒他。
“先来说叶玉被杀一案。”蒋磊清了清嗓子。
年柏彦伸手做出了个手势,请他开口。
“据调查,昨晚九点你跟叶玉见过面。”
年柏彦云淡风轻地说,“是我跟公司的股东们见过面,叶玉作为其中的股东势必要出席会议。”
“会议期间,叶玉处处针对你,是吗?”
“股东间发生争执是很常见的事儿。”
蒋磊想了下,“她为什么跟你发生争执?”
“是关于公司新品出了问题一事。”
她怀疑你出卖公司?”
年柏彦笑了,“也许吧。”
“你做了什么?”蒋磊追问。
年柏彦却轻声道,“蒋警官,你越职了,这个问题应该由童检来问。”
蒋磊眯了眼,盯着他良久后说,“年先生,我是例行盘问。”
年柏彦笑得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