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展开银票一看,笑得见牙不见眼,难怪这个“老泰山”底气这么足!不过她可是偷瞄到了,王爷塞给他的银票是两张呢。她不由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刚才还足够理智。没有因为聘礼的事跟冷弘文发难,否则,恐怕这一张都不会交给她。
很快到了成亲的前一天,也就是添妆的日子,蓉儿、秋思、陈之柔、还有梅琳和薛莹都来了,连郑娘子都赶到了。
郑娘子拉着安然的手,流着眼泪感慨:“然姐儿,记得你第一次到丽绣坊吗?虽然瘦瘦小小,面色黯黄,但通身的灵气和贵气。那时候。看着你一脸泰然地跟我谈合作,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日后必非池中之物。然姐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然笑道:“如果不是郑娘子那么多年一直关照我们,说不定我早就饿死病死了,连池中物都做不成。就是我挣的第一笔钱,也是郑娘子给机会。”
郑娘子摇了摇头:“那不是我给你机会,是老天给我、给我们丽绣坊机会。就凭然姐儿你的画稿和绣技,任何一家绣坊都不会拒之门外的。然姐儿,没有你,哪有丽绣坊的今天?”
尽管郑娘子认定安然是丽绣坊的福星,但安然还是非常感激郑娘子的,她不会忘记瑾儿的阿娘锦绣的遭遇。她当年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果当时遇到的不是郑娘子,指不定如今会怎样?
听着安然和郑娘子的对话。众人唏嘘不已,站在一旁的冷幼琴和俞慕泉羞得悄悄往后退,生怕别人注意到她们,继续提起当年的话题,甚至。嘲笑她们、驱赶她们。
梅琳悄悄打量着光彩照人的安然,怎么也无法把她们口中那个可怜的弃女。那个要自己下河摸鱼、要卖绣品、绣稿讨生活的乡下女孩和眼前这个光芒四射的安然郡主联系在一起。而且,安然说起旧时的窘迫是那么从容,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连她也不得不赞叹,难怪薛天磊一直放不下。
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薛天磊躲在书房里对着一对玉雕天鹅发呆,满屋子淡淡的梅香。从薛莹的嘴里套了半天话,才得知那玉雕天鹅是安然送给他们的成亲贺礼,可是,她这个新娘却从来没有见过那贺礼,被新郎一个人偷偷藏起来了。
再后来,妾室刘氏进门,她一下子就从刘氏的身上看到安然的影子,而薛天磊从来不肯让刘氏在庆亲王、安然、和黎轩的面前出现。就算小圆子满月,他未能赶回来,也传了书信命刘氏不可以被庆亲王和安然郡主看到。
可越是这样,越可见薛天磊对安然的感情至深,男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不都是只想方设法地占有吗?薛天磊却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不想影响安然的幸福生活,宁愿自己一个人对着那玉天鹅自苦。
梅琳突然觉得这对薛天磊和自己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安然就可以这样无忧无虑、毫无愧疚地跟庆亲王恩恩爱爱?而薛天磊为了一份没有希望的感情忽视她,又折磨了自己。安然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天磊走得那么近,就不应该让天磊喜欢上她!她要跟安然“好好谈一谈”。
薛莹拉住了蠢蠢欲动的梅琳,不动声色地拉着她退到了屋外。薛莹看了看四周,拉着梅琳到院角的一棵大榆树下,压低声音道:“嫂子,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这里也不方便说太多话。只是我来的时候,大哥让我转告你,安然郡主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扰了她的生活,就等于撕开了大哥的面皮,那么他也不需要努力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了,为了避开王爷和郡主,他再也不会踏入京城一步。还有,大哥说了,王爷视郡主为眼珠子,如果到时候发作于你和梅家,他也无能为力。”
薛莹呆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了下来。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视安然郡主为眼珠子,那她呢,她算什么?同样是女人,她就不值得疼惜吗?她做错了什么?
薛莹叹了口气,大哥果然了解梅琳,昨晚大哥对她说,梅琳与安然一向走得不近,这次却突然提出要去给安然添妆,让她紧跟着梅琳,千万不要让她惹事。
薛莹掏出帕子帮梅琳抹掉眼泪:“嫂子。其实大哥也只是一厢情愿,你找安然的麻烦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大哥说了,他现在只是把安然当妹妹看,你也看得出来,大哥还是很敬重你,也努力想过好现在的生活。你就不要破坏大哥的努力吧,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热热闹闹的添妆仪式完成,安然在冷府的日子就剩最后一个晚上了,冷弘文提出全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安然想想也点头同意了。从这几日在冷府里冷弘文的表现看。他现在在与安然相关的安排上也是万分小心,连谢氏都不让单独进入静好苑,除非跟他一起。应该是那次寿宴后回味出了些什么。既然他还有几分父亲的样,总要给他些面子为好。
在正院大厅里,冷府众人总算找到了同安然说话的机会,这几日里,除了安然自己邀请的安菊和秦宇风俩口子。冷弘文不让其他人靠近静好苑。
安然看见二叔冷弘宇身后的冷安和,笑着说道:“安和哥哥,王爷已经让人安排你进礼部当差,让叶姐夫带着你。王爷说,入翰林虽然清贵,但是也挤得慌。里面竞争太激烈,还不如早日当差积累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