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好了,可别像曹某如此的乖命就成。来,曹某敬你一杯”曹限东眼中突地闪过一道异彩,也没再多追问,笑呵呵地举起了酒杯,将刚满上的酒再次一口闷了,拿着酒杯,现了下杯底。
“好,小弟今儿个就陪大家喝个痛快,不过有酒无令却也不成,要不,大家就来联诗好了,联不上的就饮上一杯如何?”弘历很是痛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脸是笑地提议道。
在座的都是文人中的一时之选,诗词之类的玩意儿自然是个中行家,倒也没人肯示弱,翟佳笑呵呵地起了个头道:“好,小弟就先来上一句:窗外皎月明。”
弘历飞快地接了口道:“房中颜如玉。”
曹限东嘻嘻哈哈地道:“小哥儿这会儿就想着《绿色xiao说网》了,哈哈,醉卧美人怀。”
赵熊诏随口道:“长歌当笑矣。”
王世琛摇头一笑道:“尔等尽想着好事了,嘿,当孚一大白。
“不通,不通。”曹限东摇头晃脑地道:“早已醉卧,如何再饮,艮甫兄此句大谬矣,依某看来该是当孚两大白才是,哈哈哈……”
两大白?众人一愣,突地醒悟了过来,顿时各自笑得直打跌,王世琛拿起酒壶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曹限东的嘴里灌,笑骂道:“扯,这里只有一大白,没啥两大白的,喝酒,喝酒。”
一场酒喝得尽兴不已,从午时喝到了申时,一帮子文人都不怎么耐得住酒力,酒一上头,话便多了起来,天文地理,嬉笑怒骂,各自直抒胸襟,大有指点江山之感慨,到了末了,在座的也只有弘历和曹限东还能保持住一定的神智,其余诸人早就有些子胡言乱语了起来。酒饱饭足,也到了该是分手的时候了,一干子人摇晃着出了酒楼,约了个再聚的时间,各自散了去。弘历眼见天色已晚,也不敢再多逗留,私下问明了曹限东的住处,这才急急忙忙地往皇宫里赶去,不曾想刚回到阿哥所,一干子小太监早等在那儿了——圣上口谕:传弘历觐见。弘历顾不得许多,慌忙用茶水漱了口,将就着擦了把脸,便跟着小太监们赶往胤祚所在的养心殿而去。
“儿臣叩见皇阿玛。”弘历一见到胤祚赶忙跪下磕头请安。
“怎么,喝够了?”胤祚坐在书桌前批着折子,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也没叫起,任由弘历跪在地上。
弘历一听这话就明白自个儿私下出宫喝酒的事儿败了,头上的冷汗顿时如泉水般涌了出来,也没敢多狡辩,只是低着头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今日未请旨出宫,有违祖制,儿臣不敢狡辩,请皇阿玛责罚。”
“哦?你倒是很坦白嘛,说罢,朕该如何罚你?”胤祚手中的笔始终没停,脸色淡淡地说道。
“儿臣请皇阿玛恕罪,儿臣下次不敢了。”弘历磕着头道。
“嗯,去罢,今日你喝够了酒,饭想必也用足了,精神头不错,就回房去将《论语》抄上十遍好了。”胤祚平静地说道。
弘历没想到处罚如此之轻,心中一松,赶紧磕头谢恩,低着头便打算退出房去,胤祚突地抬起了头来,脸上闪过一丝狞笑道:“朕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绝没有下次,你要好自为之,莫要走了歪路,否则朕定不会饶你,去罢。”
弘历的脸顿时白了一下,也不敢去擦头上的汗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谢皇阿玛洪恩,儿臣告退。”话音一落,略有些慌乱地退了出去。
唉,这孩子!胤祚愣愣地看着房门口,心中乱成了一团麻,脑海中夺嫡的那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般闪烁个不停,明知道弘历已经开始在暗中培养心腹了,可胤祚却狠不起心来加以处置,该怎么办?胤祚心中真的有些子彷徨不安了起来……
远卓元年四月二十八日,远卓年间第一次殿试在乾清宫举行,胤祚亲自主持了殿试,题目是策论——朋党论,三百零三名贡生在大殿内挥笔速书。两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士子全部完成试卷,各自交卷而退,所有试卷一体由军机大臣统一阅卷,拟定名次,报御前审核,拟三日后放榜。
按旧例,所有试卷评判完之后,前二十名才交由胤祚复核,以定最后的名次,不过此次胤祚却规定了前一百名的试卷都必须由胤祚过目方可,此举除了是胤祚想了解一下当今学子的文章水平,从中挖掘些人才之外,更主要的是想从这些试卷中选取一些出色的文章刊行天下,打算以《朋党论》来造势,为攻击老八那些众多的门下做好舆论上的准备,这原本就是胤祚出此题的用意所在,倒也无甚可说的。当然,胤祚不会亲自去评判所有的试卷,那等工作量未免太大了些,有一干子军机大臣帮着,胤祚也能放心得下,胤祚也无必要将所有的事儿都揽到自个儿怀中,再说胤祚现如今还有个事儿待办——见方苞,因此殿试一毕,胤祚匆匆地交待了几句便自顾自地回了上书房。
“草民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苞一见胤祚行进了上书房,立刻跪伏在地,高声道。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也没叫起,走到龙椅上坐好,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着方苞道:“方先生可是真难请啊,朕若不是让人去催请,只怕先生还是不肯来罢。”
方苞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地道:“草民不敢。”
“不敢?嘿,方先生有何不敢的,朕上了位,你便回了乡,有问过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