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曾出声的陆向北立刻追了上去,到了车里,才和声和气地对童一念说,“老婆,今天太激动了……”
“我能不激动吗吗?我跟你说,陆向北,我知道你表面对儿子严格,可实际上跟他们是一条战线的,心里事事向着他们呢,平时那些小事也就算了,童博这事儿你千万别劝我!你劝我跟你急!还有,你给我站对阵营啊!这回你再站儿子那边,我跟你没完!你没看见吗?那个女孩的眉眼像极了贺子俞,只要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贺子俞是怎样穷凶极恶给我打针的!”童一念直接堵回了他的话,打消他为儿子求情的念想。
陆向北讨好地一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站儿子那边?我永远跟你是一条线的啊!跟着领导走才有我的饭吃不是?”
童一念在气头上,哼了哼,不再说话了。
陆向北暗暗摇头,他这俩儿子,童博的性格像极了他妈妈,两个人对立起来,都往最远的两个极端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僵,最终到此无法收拾的地步,还殃及池鱼……
今天这事儿,若换成是曈曈,可能局面又会不一样……
他不仅哀叹,比商场更难掌握的是和女人的战场,一个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高手,不一定能成功赢得对女人的胜利……
童博赶上了贺心澄搭乘的电梯,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用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包围住,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心,不要把我妈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其实她人很好,很善良……”
话没说完,便听见她的一声冷笑。
“心心……”他害怕她这样的冷笑,想要抱她,被她挡住。
“童博,我没说你妈不是好人,她是好人,你爸更是英雄,是我们不好,我爸是坏人,而我身上流着坏人的血,遗传着坏人的基因,跟你真不是一条道上的!童博,你要怎样才能不盯着我呢?你不是不缺女人吗?你妈还给你安排了相亲,你去吧,去相亲去吧,拜托!”她靠在电梯壁上,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心心,我只是想争取我们的幸福,只要我们能幸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放弃我目前的一切,只身去往瑞士,都是可以的。我可以不依靠家里,努力赚钱,努力让你幸福!”
“别……”她闭着眼睛,鼻息里是他掌心的气息,温暖干燥,“别这么说,也别这么做,你这么做根本无法让我幸福,只会让我更加痛苦,你怎么就不明白?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幸福,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好!你说!”他仿似看见了希望的曙光,热切地看着她。
“童博,不需要我反反复复再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声明,只要看见你,我就是痛苦的,根本谈不上任何幸福,所以,你去相你的亲,我回瑞士后寻找属于我的。我们,会各自幸福的,这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相恋一场。童博,说到这里,你还不能明白这是我的真心话吗?”
他依然和她额头相对,在最近的距离里,看到了她瞳孔深处,里面,透着无限的真诚,好似真的在说:童博,祝我们各自幸福……
如同零摄氏度的低温里,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淋下,瞬间,将他全身冻结……
缓缓地,支起了身体,和她拉开了距离,黯然而嘲讽地笑,“你真的,希望我去相亲?”
“嗯。”她点点头,“好好选一个适合你的女孩,温柔可人,漂亮端庄的,当你的妻子,好好疼爱她,和她一起幸福。这是我能给你的所有。”
他凌乱地点着头,笑得苍凉,“好……好……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只要你想要我做的,我全部做到……”
电梯到达,轻微的提示音后,门开,外面站着等电梯的人。
他走出电梯,茫然中,又走向楼梯,一级一级的,颓丧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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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华灯初上,酒店大堂的水晶灯富丽堂皇,咖啡厅里奏着流水般的钢琴曲,静谧而诗意。
最显眼的座位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衣着考究,俊美优雅,十分引人注目。
贺心澄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这么一对人,在华丽灯光的包围下,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漂亮可人,十分相配。
从第一眼的惊讶,到后来的了然,她只是浮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来,一如大多数时候一样。
从咖啡厅前面走过,走向电梯,她听见两人在低声细语,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女孩笑出声来,极动听极年轻的笑声……
她加快了脚步,急速朝电梯走去。
刚好有电梯下来,她立即走进,电梯门合上,才终于将那钢琴声阻隔开来,可那笑声,那低语,却莫名地还在耳边回荡,她举目平视,电梯壁的倒映里,她在淡淡地笑……
回到房间的时候,母亲在里面,问她,“今天去了哪里玩?吃晚饭没有?一起下去吃?”
“不要,我吃过了……”其实还没吃,餐厅也在一楼,还是和咖啡厅相邻的,去餐厅必经过咖啡厅……
她仰面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头,假装很累的样子,手,悄悄地深进枕头底下,慢慢地摸索,终于摸到某个坚硬的东西,圆圆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