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诏入宫中的,除了内阁犬学士刘健,还有就是史部尚书马文升,其实听到皇上传唤,无论是马文升还是刘健,心里都有些不快。
倒不是说刘健和马文升反对lùn_gōng行赏,只是觉得皇上这么做,实在有点儿“过,了。
这种事皇上亲力亲为,制定升赏,也只有在文皇帝靖难之役之后,亲自为靖难功臣们拟定赏赐,这一次平叛的功劳虽然不小,可是和靖难之役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
其实刘健已经猜测出了皇上的心思,天子脚下,北通州出了乱党,皇上的面子是有些挂不住的,当今皇上虽然不至于好大喜功,可是毕竟为政这么年,自诩也有点儿政绩,可是这眼皮子底下的乱党,却将皇上推入了尴尬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只能在lùn_gōng行赏这事儿上做文章,不管怎么说,柳乘风的密旨是皇上给的,柳乘风这千户也是皇上选定的,这么一来,柳乘风等人越是居功至伟,也正印证了皇上的眼力非凡。
所以皇上很聪明的选择了模糊掉造反的you因,干脆果断的免除了顺天府尹和顺天府丞的职务,却又大张旗鼓的lùn_gōng行赏,这就是要告诉天下人,这不是坏事,是好事,当今皇上选要用能,治国安邦。
另一个原因,或许就是柳乘风了,刘健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柳乘风的圣眷,这个家伙,到底靠的是什么,让皇上对他似乎越来越喜爱的,刘健琢磨到这里,就苦笑起来,他不是李东阳,论琢磨人心,李东阳更胜他一筹,与其琢磨这个,还是做好这北通州的善后的事宜再说。
到了正心殿,二人行了礼,朱估樘拿着柳乘风送来的奏书正不吭声的看着,微微抬眸,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又继续埋首在这奏书。
良久,他抬起头来,淡淡的道:“宋庄千户所千户朱海德,临危不惧,不为乱党所迫,后又奉命骗开城池,功劳不小,这样的人,朕岂能不用?调入京师,五军营那边,效义营那边不是缺一个营步军把总吗?就让他来补这个缺。”刘健不由呆了一下,心中的骇然可想而知。
那朱海德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千户,可是五军营就不同了,这五军营是京师卫戍三大营之一,若是算上禁卫,整个京师有五大营,可疑论起权责,五军营的权力最大,五军营由马军、步军组成。太祖皇帝在的时候,设大都督府,以节制中外诸军,可是到了文皇帝继位,认为大都督府的职权过大,就是便将步骑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称为五军。
除在京卫所外,每东又分调中都、山东、河南、大宁各都司兵旧万人,轮番到京师操练,称为班军。
也即是说,五军营的编制在十万以上,是保卫京畿最重要的力量,而效义营是五军营之一,下设马军把总、步军把总二人,马军把总辖制三千骑军,步军把总则是辖制步兵二十卫,二十卫,若是满额的话就是两万二千人,就算不满额,也在一万五千人以上。一个掌管千人的千户,一步登天,直接成了效义营步军把总,这就是从六品武官直接升了两级,成为四品武官,况且这四品的含金量高的骇人,绝不是一个小
小千户所千户能比的。
这赏赐太厚了……
刘健心里这样想,可是他见朱估樘兴致盎然的样子,却不愿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泼冷水,若是换了谢迁在,只怕早就闹开了。
不过一边的马文升,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道:“陛下,五军营把总权责不小,那朱海德不过是个千户出身,未必……”朱估樘抬起眼睛下去了,别看皇上平时很温和,可是谁都知道,这皇上的脾气还是很倔的,有些时候认定的事,还真没人能阻止。
朱估樘随即微微一笑,居然没有生气,只是道:“朕取他的忠心,只要忠心,又肯效命,任命他一个步兵把总绰绰有余。”
朱估樘的理由倒是充分,忠心才是进入五军营的资本,毕竟五军营担负的是京畿安危,一定要信得过才成,那朱海德也确实信得过,说起来论起功勋,这一次平叛过程中,他至少排在前三,毕竟这城门是他骗开的,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叛党砍下脑袋,此前宁死也不肯向乱党屈服,也差点丢掉了xing命,这样的人不进京卫,谁有这资格进?
可是话说回来,一来就是个把总,未免还是荒唐了一些。
大明朝的把总有两种,一种是京营把总,位高权重,还有一种就是边军把总,只是正七品,这王德利从一个千户到京卫把总,少不得要让人眼红。
不过朱估樘却管不了这么多,他继续道:“还有北通州知府周泰,此人早就立过功,这一次,他留守北通州,区区一读书人,却与乱党相持,依刘爱卿看,该如何安排?“方才朱估樘乾坤独断,让刘健心里很是不悦,不过朱径樘毕竟是个知人冷暖的皇帝,这一次还是很给刘健的面子。
刘健想了想,道:“这个人,倒是可以一用,临危不惧,可以担当重任,况且又做过一任知府,经验应当也老道,大理寺有个推官之职,陛下以为如何?”
朱估樘却沉吟了,大理寺的推官,乃是堂堂四品官,倒也不错。
不过他觉得,让周泰做这么一个推官,未免还是有点儿小用了,沉默片刻道:“现在顺天府空缺了个府尹和府丞,府尹的人选,马爱卿推荐的是周文斌是吗?那就让周泰来做县丞,他们两个都姓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