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正由着一个丫头给他系着腰间的玉带,一面冷笑道:“你这没天良的,死哪里去了?杂家要寻你的时候怎就不见你。”
李顺儿一副苦兮兮的样子道:“干爹这是什么话?昨个儿儿子也听到了风声,当时就骇了一跳,可是当时也不敢来见干爹,而是四处打听消息去了,现在事情坏到这个地步,干爹身边总要有个打探消息的才是。”
赵公公便没有深究,淡淡地道:“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李顺儿正色道:“进城来的这些人都不简单,人人都是穿着钦赐飞鱼服,吓,真真是威风极了,只怕这些人当真是钦差……”
赵公公怒了,真是他怕什么,这小子说什么,呵骂道:“你捡重要的说。”
李顺儿只好道:“今儿一早听到了个消息,说是那商会里头传出了消息,现在城中各部的将军们都在传呢,说什么大同要出事,要调宣府各镇参将、游击入城才好。”
“调这些人入城……”赵公公的眼睛眯了起来,昨天他虽失了主见,可是现在也渐渐冷静下来,毕竟是个老油条,也是见过些风浪的,他淡淡地道:“就这些?”
李顺儿道:“就是这些。”
赵公公打起精神,道:“好了,杂家知道了,你再去打探一下,杂家得去巡抚衙门一趟。”
他倒是不含糊,现在他和左丘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凡事都得和左丘明商量了再说。
整好了衣冠,赵公公便叫人备了轿子,直接往巡抚衙门去了,通报一声,进了巡抚衙门,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赵公公也不以为意,事到如今,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现在大同城里已经明显有了杀伐之气,鹿死谁手,现在正是放手一搏的时候,哪还顾得了别人怎么看。
左丘明今日是在书房里见赵公公,二人没有寒暄,各自坐下,在这幽静的书房内,左丘明的眼袋漆黑,昨个儿他虽是冷静,也故布了疑阵,让那些人对他有了几分忌惮,可是现在他明显处在颓势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一丁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赵公公将方才李顺儿带给他的消息告诉了左丘明。
左丘明听了不要愕然,随即淡淡地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是今早!”
左丘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是今儿一早,莫非昨天夜里那一沓书信起了效果?他们这些人投鼠忌器,现在对自己生出了忌惮之心?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没有这么遭,否则对方也不会放出这种风声,哼,让各地参将、游击入大同,这不是摆明了要请君入瓮吗?看来对方也是有些急了,只想着尽快解决当下的问题。
左丘明淡淡地道:“这是好事儿。”
“好事儿?”赵公公呆了呆,道:“请左大人示下。”
左丘明冷冷一笑,道:“当然是好事,这说明他们怕一旦收拾了你我,宣府内会惹出乱子,所以才借口想让各地的参将、游击入大同来,他们这是想摆一桌鸿门宴,将大同内外的人一网打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