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皇子和五皇子派系的人还谋划着算计着的时候,腊月十九,有一阵风忽然从端木王府刮出,并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席卷了整个京城,为因着宁清之事而喧闹的京城,更添了一层。
京城在一刹那的寂静之中,掀起了更大的风浪,百姓们无视严寒冰冻,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奔走相告,传递着这一个最新的消息。
端木王府的恬郡主,尧王妃将要在明日正午,在京城百姓的最大聚集地,南城集市小广场上与百姓见面,宣告有关端木王妃回大炎之事。
整个京城都因这个消息而沸腾了,这是有史以来从不曾发生过的事情,金尊玉贵的王妃,郡主,竟公然聚集百姓与之相见,宣告当时最风口浪尖,最热门的事情。
朝中大臣们也在一瞬间懵了下,并不清楚端木恬此举究竟是要做什么,但隐约中,也猜测到了一些,不禁也纷纷有了各自的动作。
不能让她出现在南城集市!
有人在暗中动作,意图控制南城集市,阻止端木恬出现在那里,有人进宫面见皇上,认为尧王妃擅自做出这等举措实乃是大逆不道,请皇上定夺,当然也有追随君修染的大臣们与那些人针锋相对,为王妃肃清道路。
这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在往前的时期里,在这太平盛世中,谁也不曾做出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国家大事自由他们来论断,百姓们只需知道一个最后结果就行,并且在有必要的时候做做应声虫,也就够了,断没有将国家大事与他们论断的道理,那岂不是自降身份自甘堕落?况且,身为臣子却做出这等事情,岂不是不将皇上放在了眼里?
然而端木恬就是敢做!
那天,京城里闹翻了天,端木恬却坐在出云阁内,对面坐着祖母,正为她检查身子是否无恙。
半饷,老王妃收回手,点头说道:“你身体的底子好,伤势到现在已康复得差不多,并无大碍。不过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伤势复原,肚子里的小家伙却正是最折腾的时候,看看你现在,才几天的时间,就又是瘦了一大圈儿。”
端木恬笑得无辜而又漫不经心,伸手摸了摸并无太明显凸出的肚子,说道:“这几天已经乖很多了,祖母不必担心。”
老王妃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行了,既然你都已经将消息发了出去,总不能到了日子却不见人影,我会让你小叔跟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意图不轨的人,也能给你挡下了。”
她笑着点头,觉得小叔最近似乎时常在做替她受苦受难的事情,大概又要叫苦了,回头该怎么补偿以慰他那受伤的脆弱玻璃心呢?
正在这个时候,锦绣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启禀老王妃,郡主,刚才前头有人过来,说是工部邢尚书带着他的两位公子上门拜见。”
工部邢尚书?
端木恬愣了下,转头看一眼祖母,有些莫名。
老王妃倒是并无意外之色,对她微笑了下,说道:“哦,竟还特意上门来了?锦绣,郡主身子不方便,不宜受冻长时行走,你就去前头,请邢尚书和两位公子到这儿来吧。”
“是!”
锦绣很快就又回来了,引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和十二三岁少年。
他们走了进来,那高瘦的中年男子朝老王妃和端木恬拱手作揖,道:“老王妃,尧王妃有礼了。”
老王妃和端木恬也是站了起来,回礼,然后老王妃说道:“邢尚书见谅,我家恬恬身子不适,昨日又不知爱惜自己的跑了出去,又有些受冷,才将邢尚书请了过来。”
“老王妃说的哪里话?尧王妃受伤,理该是下臣过来探望。”
“都别站着了,邢尚书和两位公子请坐。”
“不敢,下臣是特意带着孽子过来请罪的。”说着,他转头对身后那鼻青脸肿,其惨状丝毫不下于端木宏等人,尤其左边脸上还有个到现在还依然清晰的巴掌印的少年,怒道,“孽子,还不快跪下向老王妃和尧王妃请罪!”
他偷偷抬眼瞄了那上方的两人,扁着嘴角神情委屈,听到父亲的怒喝不过挪了挪脚步,似乎并不愿意跪下。
站在他旁边的兄长忽然轻轻抬腿,轻轻的在他膝弯踢了一脚,顿时将他踢得腿一软,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好痛!
他愤而抬头,看向身侧的兄长,却见其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腿,目光平望,压根就没有看他。
这个动作并不小,引得老王妃和端木恬都将目光落到了他们的身上,端木恬看着青年公子,觉得此人甚是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想了会儿,才想起来,不由说道:“是你?”
他一愣,目光一喜,然后朝端木恬作揖行礼,道:“在下邢亦文,拜见王妃,先前蒙王妃相救才能保了全身,一直没有上门拜访道谢,还请王妃恕罪。”
“不必客气,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一些会影响胃口的东西而已。”
这人,可不就是她刚回京的那个时候,与凤楼一起去庆祥楼用餐时被她随手救回了一根手指的那个纨绔公子吗?
看到他,她就又想到了当初皇上刚赐婚,德妃似乎还曾说过要她将为她解春药之事推到此人头上,还说如此亦能为三殿下效命。
此刻又看到这个人,再看工部邢尚书,她的心情忽然有些莫名的诡异。
倒是邢尚书脸色惊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