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下属莫名的看主子一眼,总觉得主子的反应有些奇怪,陌大爷却忽然轻叹一声,然后又莫名的忽然展颜,笑得空气新丽,波光潋滟,将身旁正巧经过的两位姑娘迷得好一阵神魂颠倒,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连手中秀帕飘落到地面都还浑然不觉。
一直到他走远,再看不到身影,这两位姑娘才猛然惊醒,手忙脚乱的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却掩不住面色酡红,眼中春意浮动。
陌大爷走得肆意潇洒,倒是他身边的随从连连回头张望,满脸都是不舍可惜的神色。
“你若舍不得,不如返身回去跟那两位姑娘好好交流感情。”陌尘轩眼角都不瞥他一眼,但却似乎将他的举止全部完整的看进了眼里。
下属心中一紧连忙回头,摇着脑袋说道:“主子误会了,属下绝没有半点舍不得!”
就算真舍不得,也是为主子您舍不得啊,那两个姑娘看着似乎不错,主子怎么就连多看一眼都木有呢?真让人愁啊!
只无奈这些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便只能藏在心里一直溜啊溜的,煎熬啊!
陆家前院正堂内,君修染坐在正位上冷眼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陆家人,神情冷峻,毫不掩饰的杀气毕现。
“王爷,不知我陆家犯了何罪过,竟落得如此下场?”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近七旬老人依然是精气神充沛,跪在那儿腰板却挺得笔直,脸上不知是气愤还是狂妄之色。
君修染的目光从他身后的其他人身上扫过,最后才落到他的身上,说道:“你陆家与朝中大臣勾结,将不知从哪里搜集而来的废弃材料以次充好送往衢河边上,你说,这算不算是罪过?”
这老爷子闻言竟是愣了一下,好像他从来也不知道这件事似的,随之不愿承认的冷哼一声,说道:“不可能!我陆家好歹也是名门世族,一向家风甚严,一心愿为世人做点力所能及之事,不说远的,就说前年梓州涝灾,我陆家便为大量灾民提供容身之所,提供粮食等物……”
“好了老爷子,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就别拿出来说事了,因为你说得再多也掩盖不了你们这一次所犯下的大罪。”从安站在他的身后,看到主子听得皱眉,便也不禁开了口。
这老爷子是陆家的当家,或者说老当家,因为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的长子,他自己则一心修炼,也算是颐养天年,但在陆家依然有着一言九鼎的权威。
他听从安这么一说,顿时就涨红了脸,半饷憋出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是我陆家的那位不肖子孙得罪了三殿下,让三殿下您如此大费心机的跑来找我陆家的麻烦?”
从安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君修染挥手制止了。
“本王倒确实是本想要来找你陆家麻烦的,比如给你们定个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却没有想到竟一路查出了这么一件大事,真是意外之喜。”
他已逐渐收起了冷冽,说着这话的时候随手便将一本册子扔到了这陆家老爷子的面前,说道,“陆老爷子在江湖上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声的,本王亦敬重真豪杰,相信陆老爷子看了这个之后,对这件事的看法定会有所改变。”
老爷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将那册子捡起,翻开便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才不过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再迅速往下翻阅,他的脸色也跟着迅速变幻,终于霍然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儿子,怒而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几个该死的混账,竟瞒着老夫做了这种事,你……你们……”
他那几个儿子连连变色,似乎还想要狡辩,但在接触到父亲的目光以及他手中的那个他们也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的册子,还有坐在上方冷眼看着他们的君修染时,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人说:“爹,这跟我没有关系啊,是大哥,对,是大哥贪心不足,想了这么个法子,又与主事的官员……”
“闭嘴!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想要将这件事推到我的头上来吗?分明是想出的法子,与主事官员见面的也是你!”顿时有人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应当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大哥。
他便又说道:“我不过是一切听从大哥的吩咐去做事,大哥可别想要污蔑我。爹,你可一定要相信我,不信你还可以问三哥和五弟他们。”
一时间,这些个兄弟一个个的几乎全部都加入了进来,吵闹得沸沸扬扬,陆老爷子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怒道:“你们全都给我闭嘴!”
所有的争吵瞬间停歇,老爷子一个个的看过去,气得胡子乱颤,几乎是咬着牙的说道:“好好好,你们全部都参与了进去,就瞒着我老头子一人是吧?好,有出息,竟敢拿我陆家百年的声誉和前程来做这个事情,你们真有出息啊!”
这吵闹之中,君修染始终安静的坐在上方看着,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直到陆老爷子转回身来,一头便朝他磕了下来,声泪俱下,万分痛心的说道:“草民教子不严,竟让他们如此胆大妄为的做出这等错事,真是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陆家一门全部都被关押了起来,那些出门在外的子弟也在通缉名单之上,保不准,便是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当然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对朝廷来说,陆家虽是此次事件的主要人犯,最关注的却是牵扯其中的那些官员们,尤其是高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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