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多年不理后gong之事。可唯有淑妃,每每总是拿些事来寻她。旁人觉得大题小做,她自己倒觉得极好,还可以打发日子,是故听淑妃如此说,她点了点头柔声问道:“说吧,不管什么事儿,自有哀家给你们做主。”
见太后如此说。淑妃心内顿时添了几分底气的说道:“智儿那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偏和远东大将军府的林秀看对眼了,他想跟太后娘娘求个恩典,去跟皇上说说,选秀的时候,把那林秀赐给他做焕王妃呢。”
面色轻变,太后犹疑的问道:“远东大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嫡出女儿嘛?”
听了太后的话,淑妃面色不变的答道:“是啊,臣妾原本听皇上的意思。是要赐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的,可谁知……”
掩着帕子轻笑了几声,淑妃故作不解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女孩儿,臣妾见过的。极好的一个孩子,臣妾都极喜欢。可谁知,没入了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眼,为着这事儿,皇上已好些日子不待见皇后娘娘了,太子殿下也被罚面壁思过呢。”
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淑妃一眼,轻声说道:“此事日后再说吧,有些事,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
温顺的低头应下,淑妃的唇角处,没过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待到太子殿下再次踏出正华宫,宫内,已无人再提及林秀,仿佛林沫兰做太子妃这样的传闻是从未有过的事一般,可明眼人却能发现,帝后之间,已不似从前一般相敬如宾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在宫内四处流窜,慕嫣然竟觉得,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及至到了六月,离选秀的日子也愈发近了,想到秦素儿即将参选,慕嫣然的心里,愈发的惶惶不安起来。
如今这种情形,即便秦素儿得偿心愿被选作太子妃,怕是皇上和皇后心里也多了一分不喜,将来要如何相处?
怡华宫里,淑妃声音轻缓的说道:“如今瞧来,太子不止是有些沉稳,却是沉稳的有些呆了……”
说罢,淑妃的面容上,浮起了一抹开怀的笑容,似是对太子的作为极为满意一般。
下首处的红木雕花椅中,此刻坐着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男子,正是淑妃所生的焕王贺启智。
贺启智今年堪堪十八岁,面如冠玉,一表人才,眉眼间酷似永成帝,却多了一份稚嫩。相比太子的沉着稳重和庐王的清俊儒雅,他的身上,多了一份精明,眼神转动间,也露出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瞟了淑妃一眼,焕王幽幽的说道:“他啊,是在储君的位子上坐的太顺利了……自出生后就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了,兄友弟恭,一派和气,只等着父皇百年后他就可以接管大梁,如此顺风顺水,他能有今日,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朗声说着,焕王的脸上一派不屑。
“智儿,再过两年你就要出宫前往封地了,如此时刻,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所以,万事你都多和你舅舅商议,莫要义气用事,可晓得嘛?”
说罢,见儿子有些浮躁,淑妃仔细的叮嘱着道:“眼看着就要选秀了,你也不去你父皇那里使使力,那林家的丫头若是真做了太子妃,那你这一场算计,可不全都付诸流水了?”
嘴角浮出一抹浅笑,焕王看了一眼淑妃,声音慵懒的说道:“母妃无需挂怀,舅舅说了,太子妃的人选,不会是那林家的秀。”
似是对自己的兄长极为信赖,淑妃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他日回想起来,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撇了撇嘴,焕王沉声说道:“覆水难收,便是悔,怕是也晚了……”
说着,焕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