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很威严的人,因为我从未见他笑过,他的笑容,似乎只有在他妹妹,哦,也就是蓉姐姐,我二嫂在时,才会毫不设防的露出来。”
“后来,我去襄王府找蓉姐姐玩,在后院的梨林遇到了他,说过几句话,那时,又觉得其实他也有随和的一面,倒是和蓉姐姐跟我说过的宠她疼她的哥哥,能对的上号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喜欢上我的,我只记得那年正月里和表哥表姐去看灯会,遇到了他,然后,发生了变故,在我最紧张,让我觉得无处可躲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我面前,否则,也许今时今日,这世间已没有了那个叫做慕嫣然的女孩儿……”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蓉姐姐一直问我她哥哥是个怎样的人,是有原因的,可那样好的他,我……”
静谧的午后,两个眉目如画气质婉约的女子静坐在软榻边,低声的说着话儿,斑驳的阳光顺着半开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顿时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愈发衬得两人面目姣好,一举手,一抬足,都带着几分岁月安然的美好。
“那时,嫣然姐姐的心里,已经有了宣王殿下,对不对?”
阿尼尔娜侧头问道。
上一次从阿山离家出走,阿尼尔娜在王府住了一段时日,那时,她就极羡慕慕嫣然和贺启暄缠绵深厚的感情。及至后来二人相熟了,慕嫣然也曾跟她讲过自己和贺启暄相识相知的一整个故事。
听慕嫣然这么讲着,阿尼尔娜有些微微的心疼,终于明白当日听贺启钧提到都城时,为何眼中会有她看不懂的深邃落寞。
那时的贺启钧,心里思念着的,便是慕嫣然吧?
遇见彼此。在最美好的时节,可伊人心中另有所系,这,又怎能让贺启钧不为之黯然神伤?
点了点头。慕嫣然看着阿尼尔娜柔声说道:“襄王世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阿尼尔娜,他这样的男儿,值得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深爱,所以,有他伴你一生。是你之幸。当然,有你这样的女孩儿爱他,也是他的幸运,所以,你们遇到彼此,是上天的恩赐,希望你们幸福。”
慕嫣然的祝福,阿尼尔娜自然欢喜的接受。一边,却像个急于与人分享秘密的小女孩儿一般,看着慕嫣然羞赧的问道:“嫣然姐姐。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和他相识的?”
一脸的恍然,慕嫣然反问道:“你们不是去年四月在沛城遇到的吗?”
贺启钧也是个身材挺拔的男子,长相阳刚俊朗,只站在那儿,就有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哪里敢抬眼打量他?也就阿尼尔娜这般大胆的女子会去细瞧,继而发现他身上的优点,然后爱上他。
想当然的这么认为着。见阿尼尔娜脸上有些怔忡的回忆,慕嫣然顿时起了一丝顽皮,“你们,认识很早了?”
娇羞的点了点头,阿尼尔娜的眼中,浮起了一抹欣喜。“前年,族里大法师的女儿嫁去潞州,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我便央了阿吉和阿姆,让我跟着出去玩些日子,想着到时候送亲的队伍也要回来的,来去的路上身边都有族里的青年,阿吉便答应了。”
那段时日,大概是阿尼尔娜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途中,在郊外一个茶棚里,一个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想要调戏茶棚里路过的一个貌美女子,被路过喝茶的贺启钧甩了一鞭子,当即,那公子抱头鼠窜,还放下话,要让贺启钧好看。
这样的事,阿山也时有发生,阿尼尔娜并不觉得稀奇,可直到大队人马都歇在同一家客栈里,而那富家公子又带了几十个家丁前来挑衅时,阿尼尔娜才发现,贺启钧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的冷漠淡然。.
客栈里住着的客人,都丝毫不知那夜发生了什么事,唯有半夜听见动静偷溜出去的阿尼尔娜,看见了那富家公子是如何被贺启钧倒吊在树林里,又被贺启钧背过身子学出来的几声狼嚎虎吼,给吓得尿了裤子。
白日里见到贺启钧,阿尼尔娜以为他就是个正义凛然的男子,可晚间捉弄那富家公子,满面狡黠的贺启钧,却让她觉得多了几分欣赏。
一路,大家互不相识的到了潞州。
阿尼尔娜甚至还记得,要回阿山前,她就那么大胆的跑去问贺启钧:“我叫阿尼尔娜,我喜欢你,你愿意来阿山找我吗?”
那时的贺启钧,满面的惊诧,随即,却像安抚小妹妹一般,将她送回了住处,一语未发。
知晓贺启钧必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女孩儿,阿尼尔娜固执的拽着贺启钧的衣袖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喜欢的女子,你看天边的云彩时,你心里在想她,看山顶的落日时,心里也在想她,可是,若你来阿山找我,总有一日,你的心里,便只会想着我,再也不会想她了。”
贺启钧当时的举动,像极了在哄任性的妹妹,拍了拍她的头,贺启钧弯开嘴角笑了一下,继而转身大踏着步子离开了。
临行前,看着贺启钧未有一丝情意的清冽眸光,阿尼尔娜只觉得,心像是被箭刺到了一般,拉扯的剧痛,让她无法呼吸。
一别,就是近两年。
四月里,兴高采烈的从首饰铺子里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牵着马的一个黑衣男子,虽看不到脸,可阿尼尔娜却觉得,那就是他。
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果然,是他。
那时的贺启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