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兰花,当着一众丫鬟的面顶撞郝大福媳妇,被郝大福媳妇罚在柴房关一日,谁知,她竟说出了许多难听的话,扯出了王府的几个管事,如今,几个管事的罚她也不是,不罚她也不是,跟前围了好些丫鬟看着,闹得难堪极了。”
紫云一脸不自然的回道。
当时的情形,虽未看到,可慕嫣然心内大致也有数了。
兰花自打被撵出厨房,心里大概就已经有了不好的揣测,及至被分配到边远的梨林,身边还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兰花如惊弓之鸟一般,逃也逃不得,动也动不得,如今,自然会寻个由头闹出点动静来,以便让同伙知晓她已经出事了,被分派去清扫林子并不是普通的变动。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慕嫣然心知肚明,即便王府下人间的腌臜事比旁处要少上许多,却也不代表着没有。
无伤大痒的那些小事上,便连慕嫣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兰花此举,无疑是捅了马蜂窝,此刻,慕嫣然不表态,则是默许事情继续往最坏的情形发展。
“传我的话,藐视管事,拖下去掌嘴三十,关在柴房面壁思过三日。”
慕嫣然冷声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原本担心兰花说的那些话让慕嫣然动怒,引得王府内动荡不安,此刻见慕嫣然压根没有追究一应管事的意思,紫云点头应下,转身朝外去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紫云才回来,见慕嫣然惬意的品着茶,似乎并未把方才的事放在心里,紫云寻思着要不要把刚才兰花扯出来的那些事跟慕嫣然回禀。
“处置完了?”
眼角看到紫云进来,慕嫣然回头问道。
点了点头,紫云嗫喏着想要回话。慕嫣然却摆了摆手道:“王府里如今有两百多下人,就像一片池塘一样,哪里就能那么干净了?管事的们能做到如今这样,已经比旁处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倍。知足常乐,我也不会与他们计较那么多。再说了,当时周围还有下人在,要不了多久,这府里的下人便尽数都知晓了,管事的们若是还不警醒,将来丢的可就是他们自己的脸了。所以。便算是敲个警钟给他们吧。”
见慕嫣然要起身,紫云朝前一步扶着她,慕嫣然继续说道:“今儿的事,我便不再追究了,日后,让他们各自约束好自己管辖下的那些下人。”
“主子仁慈,奴婢记住了。”
轻声应着,扶着慕嫣然出了正屋在院里散了会儿步。便见夏蝉带着丁香从角门出来,慕嫣然转头吩咐了梨白去花房带珠儿和蕾儿回来,几个人一起用了午膳。
“明日便是二月初二了。府里的宴席,可准备妥当了?”
哄睡了珠儿和蕾儿,慕嫣然搭着紫云的手进了内屋,待到在暖炕边坐下,慕嫣然轻声问道。
俯下身子给慕嫣然脱了鞋,扶着她躺好,紫云一边三暖炕里侧的毯子给慕嫣然盖在身上,一边答道:“回主子的话,已经都安排下去了。如往年一样,宴席摆在大花厅那儿。云都城里的贵夫人们都来了,加上廖夫人闵夫人等几位可能会带着家里的秀们来,所以布置了八张桌子。宴席的菜单,奴婢和紫月已经瞧过了,一应比照往年的例子,不会有误。您放宽心吧。”
紫云做事妥帖,慕嫣然不过也是随口一问,听她这么仔细的说完,慕嫣然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第二日早起,刚过了巳时,院子里便热络起来,各府的夫人们欢笑着联袂而来。
大人们在屋里聊天喝茶,小女孩儿们,则都跟着珠儿和蕾儿在院里踢毽子,夹杂着外头偶尔响起的鞭炮声,王府内外洋溢着火热的喜气。
贺启暄虽不在王府,可今年递了帖子来的贵夫人,却比往年的人要多。其中,自然包括一众武将的夫人们,而胡夫人的身后,照旧跟着苏沫晴。
说了会儿话,大花厅里的宴席便已准备的差不多了,紫云进来回了话,慕嫣然便起身带着夫人们朝大花厅而去。
苏沫晴一如之前的温顺,一直站在胡夫人身后为她布膳,不一会儿,宴席中,便有其他夫人不酸不甜的刺了几句,大意也就是胡夫人这般贤良大度,倒着实是胡大人的福气云云。
宴席结束,慕嫣然收回目光,心内却也暗自有了猜测。
那几位与大长公主私下里过从甚密的武将夫人,明面儿上瞧来,与胡夫人并无过多的攀谈,而且有几位还隐隐于胡夫人不太交好,由此可见,大长公主心中打得算盘,是各自相交,与慕嫣然之前所想的有所出入。
宴席结束,又回到一心堂说了会儿话,一众夫人们便各自回去了,便连与慕嫣然交好的廖夫人和闵夫人,知晓慕嫣然有孕在身必定劳累至极,也早早的告辞了。
倒是胡夫人,却委婉的留了下来,说自己身子不适,想请夏蝉帮她诊诊脉。
来者是客,胡夫人的言语自然至极,仿若只是临时起意,慕嫣然自然不好回绝,点头应下,便让梨白引着胡夫人去拢雪轩了,一个时辰之后,胡夫人到一心堂给慕嫣然请了安,带着苏沫晴回胡府去了。
送走了胡夫人,紫月回来禀道:“主子,胡夫人请慕夫人为她诊脉时,那位苏姨娘便在拢雪轩外的苗圃前站了会儿,身边除了胡府的丫鬟,再无旁人。”
“大长公主府的那两个丫鬟呢?没有异动吗?”
慕嫣然侧首问道。
摇了摇头,紫月说道:“身边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