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白日的闷热一点点消褪,院落里,便洒下了静谧的星光
远处,偶尔传来荷池里的蛙鸣声,和晚归回巢的鸟儿迫切扇动翅膀的声音,愈发显得这夜是那么的深沉寂寥
树下,贺启暄和慕嫣然静坐在石桌边,对着面前的一碗茶,不知道已发了多久的呆
“连权大夫也说不知道是什么毒?呵呵,下毒之人,真真是高明至极”
冷笑着,贺启暄的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 贵女反攻记792
慕嫣然看到他这般,心里也跟着漫起了一层哀伤
当日宛贵妃身染重铂御医都摇头暗叹,连说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那时的贺启暄,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可及至权大夫诊出说宛贵妃中了毒,却不知晓是什么毒时,那时的贺启暄,就如现在一般,满心的失落和无助,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于贺启暄而言,景熙帝是幼年记忆里仁厚的兄长,更是成年就藩后给予自己无尽信任和荣耀的君王
人常说,一生有两三知己,足矣
而现如今,对贺启暄而言,景熙帝,是君王,是兄长,更是知他懂他的知己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如自己眷恋至深的母妃一般,身染重恙,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束手无策
这样的无力,让贺启暄满心沮丧
“杜之末说,兴许是苗疆之毒·权大夫曾去过苗疆,他可曾对此发表看法?”
慕嫣然不死心的追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抬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权大夫说,不是苗蛊,也不是他曾见过的任何一种毒药,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何等残酷的一个词啊
一时间·慕嫣然的心里,也如也寂寥无边的苍穹一般,氤氲起了层层叠叠的无奈
两人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直到夜已经很深了,才一起起身回到内屋
“从前母妃中了蔓肤草的毒,也是权大夫诊出的这一回,权大夫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慕嫣然不死心的追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再未多言,两人各自歇下·可一整夜,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着
第二日早起,贺启暄如往常一般入宫早朝,而慕嫣然,则差小平子去梧桐巷接来了夏蝉 贵女反攻记792
“从前在郓州时,杏林协会中,可有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
慕嫣然问道
知晓是为了景熙帝的病情,夏蝉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是蝉儿狂妄,有些病·蝉儿能治,他们却治不了”
这样的话,慕嫣然自然是信的·夏蝉从前跟着她那位隐居山林的师傅学习,尽得真传,就在离开郓州前,夏蝉的名声,已胜过了郓州其他所有的大夫
而夏蝉从山中出来后,便嫁给了慕风住在云都城,旁处医术高明的大夫,自然也无从提及
想到此·慕嫣然心里的无力感·也越来越强烈
“北大街宅子里的那个孩子…···”
出口才想起,孩子已经早夭·慕嫣然瞬时顿住了口
一旁,夏蝉面带怜惜的低声说道:“平公公带着我和权大夫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身上更是高热不止权大夫给孩子扎了针,却也没什么见效,熬了药,也喝不进去,三更的时候,孩子便没气了……”
说着,似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夏蝉的眼中,滑下了两行泪
“真是造孽啊”
慕嫣然低声叹道
“姐姐莫要太过难过,其实,那孩子能早些去,便能早一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说不定也是她的解脱”
说着话,夏蝉的神色间,有些淡淡的踌躇
“可是发现了什么?”
相处几年,慕嫣然对夏蝉已经非乘解,见她面色有异,顿时知晓其中有什么古怪
“那孩子,在母体中时,便十分羸弱,而且,舌苔泛青,似乎,也有轻微的中毒之象蝉儿仔细的询问过乳母的膳食和孩子的情况,自出生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可见是胎毒”
夏蝉沉声说道
“胎毒?”
对这个词,慕嫣然很是陌生
点了点头,夏蝉解释道:“十月怀胎时,孕妇若是有中毒之症,则会遗毒于胎,是故,分娩后的孩子,便极易浑身高热,严重的,就会如这孩子一般早夭
“中毒?可如嫔十月怀胎之时,莫说太后,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也都嘱咐了宫婢好生伺候饮食,御医更是每日问平安脉,是绝无可能让她在怀孕之期中毒的” 贵女反攻记792
慕嫣然分析着说道
迟疑了一下,夏蝉大胆揣测道:“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那毒,是从皇上身上,传递到了孩子身上”
惊疑的看向夏蝉,慕嫣然想反驳,却觉得夏蝉是大夫,她这么说,定然有自己的道理,慕嫣然顿住了口,等着夏蝉继续往下说
“母体强壮,生下来的孩子,也会相对健康一些而宫里这么多年,自皇上登基后,成功诞下的唯有惺子和这个孩子而已其他孩子,都是在娘胎里就夭折了,所以,昨日看到这个孩子有胎毒的症状,再结合前几日为皇上验血,我才想到,会不会是因为皇上中毒了,所以,那毒素会因为一种特殊的方式,通过母体,传递到孩子身上身体底子好的妃嫔,寥寥无几,所以·惺子和这个孩子的生母,便是这个异数,而大部分妃嫔,因为身子太过单爆无法承受注子不酮的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