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秀,这宫里,可是最重规矩的地方,莫要以为你自己个儿守好规矩就可以了,日后,可小心些吧,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趾高气扬的站在跪着的慕嫣然身前,长乐郡主一脸得意的说完,带着长平郡主施施然的走了。
“嫣然姐姐……”
蹲在慕嫣然身侧拽着她的一只胳膊,贺婉茹哽咽的唤着。
“嫣然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此刻的贺婉茹,带着一丝无助的委屈,脸上的泪痕,已风干了,显出一条条蜿蜒的痕迹,愈发衬得她可怜无比。
拽着贺婉茹的手站起身,慕嫣然俏皮的皱了皱鼻子,又捏了捏贺婉茹的脸颊,郑重其事的说道:“咱们是好姐妹,我又是做姐姐的,姐姐替妹妹受罚,岂不是应该的?若是你受了罚,那我心里不知道该多心疼呢,所以,宁可你心疼我,我也不要心疼你。”
绕口令一般的话语,逗得贺婉茹破涕而笑了,慕嫣然柔声叮嘱着她说道:“你快回去吧,我再进去绣一会儿,把今日该绣的绣完,便去夕颜殿找你,可好?”
拨浪鼓一般的摇着头,贺婉茹低声说道:“我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绣完我们一起回去……”
“听话,你先回去,要不然你在这儿陪着我,我又要和你说话,又要手底下忙着绣活,岂不是得花更长的时间?你走了,我专心的绣,很快就可以绣好回去找你了。你在夕颜殿准备好糕点和茶果等我,好不好?”
哄好了贺婉茹,看着她带着兰芝往回走了。慕嫣然才挪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处。坐在了绣架前。
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慕嫣然拿起簪在绣布边上的纤细绣针,专心致志的绣了起来。
“喂……”
突然,窗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被吓得一激灵,慕嫣然手中的绣针,顿时扎在了左手拇指上。
倏地缩回手,一边含在口中吸吮着指尖上渗出的细小血珠,慕嫣然瞪了趴在窗口的那个罪魁祸首一眼,厉声奚落着说道:“你那没规矩的主子不在宫里。所以你这没规矩的许便翻了墙溜过来了?”
似是丝毫不显惊诧,那小太监正待开口,却听见芷兰阁门外,兰蕙扬声问道:“慕秀。您在跟奴婢说话嘛?”
一转头。那小太监已从窗子上缩下头去了,慕嫣然看着推门而入的兰蕙淡笑着说道:“没有,我在琢磨着这儿怎么绣呢。兰蕙。外面怪冷的,你去偏厅里坐着吧,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去找你。”
笑着回应了,兰蕙体贴的端了杯茶放在慕嫣然一侧的方桌上,轻手轻脚的关好门出去了。
“你让我守规矩,你自己个儿怎么到乱了规矩?如今好了吧。还被罚了,堂堂的宰相府秀。被先生罚着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这日后要是传出去,看你还怎么出门子。”
不知什么时候已翻上了窗户坐在上面,小太监吊儿郎当的说道。
斜了他一眼,慕嫣然一边看着手里的绣针起落飞舞,一边轻声说道:“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所以,我只能接受,这样,每一天都能过的开开心心的,不是嘛?若是一味的去计较,那岂不是跟自己个儿过不去嘛。”
撇了撇嘴,小太监无言以答,顿时沉默了下来。
转过头去,看见他微侧着头眼神忧郁的看着前方,慕嫣然打趣的说道:“你主子溜出宫去,不带着你一起嘛?还是留着你看家护院的?”
伸长脖子看了看慕嫣然手下的绣活,小太监朗声说道:“主子嫌我碍事,所以每回都把我丢在宫里,再说了,他是以我的名字出去的,我怎么好和他一起出现?”
转过头认真的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慕嫣然沉声说道:“在旁人面前说话时小心些,别你啊我啊的,让主子们听见了,可是犯上的,到时候轻则杖责,重责遣出宫去,你都已经入宫了,若真是被撵出去了,看你怎么讨生活。”
虽语气不善,可听在耳中,却也是一副关心人的态度,小太监受用的点了点头,狭长的丹凤眼笑的弯弯的答道:“好啦,知道了,真啰嗦……”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慕嫣然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小太监问道:“你主子经常溜出宫去嘛?”
不知慕嫣然所问何意,小太监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答道:“没有啊,也没有经常,就是偶尔闷了烦了,会出宫去散散心,一个月也就三两回吧。”
三两回还少?
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嫣然接着问道:“那出去了这么多次,就从来没被发现过?”
小太监伶俐的摇了摇头,信心满满的答道:“我主子机灵的很,怎会被那些奴才发现?再说了,即便是发现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再被送回宫里来就是了,反正也没有人在意。”
说到最后,小太监的眼中,已浮出了一抹受伤的落寞。
果然如此,小时候,自己和三哥也是这么想的吧?反正没有人在乎自己,虽说是主子,又和那些下人有什么区别?大不了,被抓住送回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就是了,顶多,也就是罚写大字,再甚者,就是被打几板子,身体上的痛,又怎么及得上心里的痛?
心里钝钝的疼着,慕嫣然说话的语气,也不自禁的轻柔了起来:“你是做奴才的,自然该体谅主子的苦,他若是烦了闷了,你便该想着法子给他逗趣解闷,再不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多读几本书,也是好的,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