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是顾逸哲吓坏了地哭声,不知道谁把她扶了起来,尔冬从别人手中接过了吟欢,大颗地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小姐,您没事吧。”
吟欢让尔冬后退了一些,方氏抱着顾逸哲,脸上满是惨白,摸了看孩子只是磕伤了一些手心,吩咐容妈妈赶紧把他带回了自己院子那,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尔冬怀里的吟欢,吩咐道,“青芽,送七小姐回竹清院,好生照顾着。”
容妈妈赶紧抱着受了惊的顾逸哲去了方氏的院子,人散的很快,留下的丫鬟就进了枫清院内,把搭起来的扶梯撤了下来,唯有那个起初要拉住顾逸哲却没拉牢的丫鬟,吓地跪在了枫清院内,啜泣着一动不动。
“七小姐,青芽背你回去。”吟欢收回了视线,稍微一动身子,便觉得后背那疼的厉害,看着蹲下来的青芽,吟欢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抿嘴趴上了青芽的背,轻声说道,“麻烦青芽姐姐了。”
青芽一起身,脸上有些动容,七小姐的身子,都没有六少爷来的重,吟欢趴在她背上,每耸动一下都觉得疼,这么小的身子也熬不住,一瞬间眼泪就集聚在了眼眶中,吟欢悄悄用手抹了一把,这也算不得什么,比起那喉咙火烧的难忍,这也算不得什么了。
刚刚出来的顾吟芳在竹清院的门口碰到了吟欢她们,看到趴在青芽背上脸色苍白的吟欢,身后还跟着尔冬,出言问道,“吟欢这是怎么了?”
“七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夫人吩咐我送她回来。”青芽语气平淡地说道,背着吟欢往她自己的屋子走去,尔冬快速跟上,低着头不吭声。
顾吟芳脸上闪过一抹促怒,跺脚轻斥,“什么东西!”转身带着丫鬟出了竹清院。
青芽将吟欢趴着放在了床上,接过尔冬手里的垫子,垫在她肩下,环视了一下四周,绕过屏风看到了墙角的那个冰盆子,青芽收回了视线对尔冬说道,“你在这守着,我去请大夫。”
等青芽走了尔冬才敢出声,走到床边替吟欢把之前放在怀里的钱袋子拿了出来,一看这份量,就几乎是那匣子里的一大半。
“小姐,若是把这个钱给了姨娘,您怎么办。”吟欢趴着动弹不得,见她脸上心疼,笑了笑,“竹清院里的吃穿都是公中的,姨娘那使钱的时候多。”
尔冬抿了下嘴,没有说什么,拿着帕子出去蘸了些水过来,替她擦着额头的汗,吟欢知道她舍不得那些银子,其它的小姐还能从姨娘那拿一些做己用,而她却还要贴着出去,姨娘不受宠,连着她在这三房中也似无形。
尔冬陪她的日子不长,从她陪着顾吟霜去了大房那里,除去奶娘之外就是菊香,之后尔冬就被顾吟芳要去做丫鬟了,日子可想而知,但是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青芽很快带着大夫过来了,把过了脉又看过了伤势,陈大夫看吟欢咬牙硬是没有吭声,收回了按压背部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油,“让人每天给她涂着按摩一下。”
青芽跟着陈大夫出去拿药了,吟欢闻着那瓶子里的一阵药味,皱了皱眉将头埋在了垫子里,一旁的尔冬笑了,“小姐,这又不是喝的,您这么怕做什么。”
就算是再重生几次,她还是不喜欢那浓重的药味,吟欢听着她的笑声,微一侧身,疼的咧了嘴...
从醒来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吟欢看着坐在床边拿着绣帕啜泣地女人,微叹了口气,“姨娘,我没事。”
周姨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双眼泛红,“你还疼不疼,娘拿药油给你擦擦。”周姨娘梨花带雨地样子颇有几分令人怜惜的感觉,这也许也是父亲喝醉了谁都没抱,偏偏抱了受惊吓地周姨娘,若说容貌,她怎么都比不上钱姨娘。
“不用了,刚才尔冬已经擦过一回了,大夫说药擦了就会好的,您别担心。”周姨娘看着她稚嫩的脸,泪水掉的更汹涌了,从这个孩子出生开始,自己就没能为她做过什么,老爷去她院子的次数一年到头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她宁愿回到夫人身边去侍奉着,也好过这样。
“好,我不担心,不担心。”周姨娘擦干了眼泪,望了一下窗外,天色渐暗,尔冬已经去厨房那领饭盒了,回头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长个子了,姨娘给你做了一身衣服,明天让晓春给你送过来。”
吟欢点点头,等着尔冬回来之后,她才离开,尔冬将饭菜都拿到了床边,脸上带着一抹欣喜,“小姐,今天去厨房拿的时候,秦婆子说这个是个小姐的,说是夫人吩咐给小姐另外做的。”
翻了个身,吟欢看着盘子里的汤,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香气,尔冬在一旁介绍的开心,“我听厨房的楠姐说,这都是补身子的,小姐您多喝一点。”
尔冬端起碗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这才喂给她。
吟欢喝着这醇厚地汤,小脸安静,她救了她的儿子,这些药汤不过就是补偿罢了,作为一个主母,给的不会只有这些。
吃过了饭又喝了一碗药,吟欢足足漱口了五六回,躺下之后,忍着背后传来的那一阵不舒服,盯着床顶,她算着现在的时间,再有两个月,顾国公将会战死沙场,噩耗传到临安之后,很快,顾家就会传出为木氏过继一个孩子。
她印象中的晋安夫人木氏一直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女人,从知道死讯到终身守寡,在琴涛院的那些年,她始终没看到她有露出过什么过于激动的神情,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在顾府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