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大马士革到了。-..-”
‘侍’‘女’将驼轿上的纱幔拉开,把盛夏扶下了骆驼。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白‘色’伊斯兰建筑,盛夏才恍恍惚惚地回过了神。
灰绿‘色’眼眸少年坠崖的场景还未从脑中被删除,此刻自己便已经被带到了大马士革。
也是啊,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停止转动,一切都在一步步向前发展着,无可改变,无法挽回。
明明是自己期盼已久,以命相搏才换来的重逢,但此时此刻自己心中竟然没有一点点欣喜的感觉。
“城主大人安排您去东边的殿中暂时歇脚,请跟我来。”‘侍’‘女’垂眸恭顺地迎着盛夏。
“谢谢。”
一路上盛夏接受着来往奴仆们的注目礼,虽然他们并没有当着她的面议论,但是那些稍远的‘侍’‘女’们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她就是那个阿拔斯后宫中的依娜丝王妃吗?”
“是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后宫中的‘女’人不应该不能出宫才对吗?”
盛夏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有些自嘲地勾起‘唇’角。差点忘记了啊,自己现在可是被打上了阿拔斯皇室成员标签的‘女’人,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奴了。
在别人对她的不屑和敌意成为尊敬和客气时,原有的真情也都变成了假意。
那声“王妃殿下”,是自己身为穆斯塔西姆,而不是萨利赫的王妃而被呼唤的。萨利赫若是接纳了自己,又将会如何被阿尤布和阿拔斯的人看待呢?
“怎么换了副样子就连‘性’格也一起换了?那你到底是算回来了,还是没有回来?”
戏谑的语言忽的穿过室内微凉的空气,轻轻落在肩头,盛夏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竟已在房间的软蒲上坐着发呆了许久。
转过头,看见的是比谢尔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不是他呢……
看到盛夏刚刚亮起的爱琴海蓝双眸在看清自己后又变得黯淡下去,比谢尔感到自己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无端的火气。挑起眉,没好气地开口质问:“你是什么意思,不想看见我?”
“只是想早些见到他,以免夜长梦多罢了。”盛夏面‘色’淡然地回答道,然后又转眸看向他,颇感兴趣地勾起‘唇’,“倒是你,都没有确定一下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就这么直接地来和我说话,就不怕我是某些人派来的刺客么?”
眉头微微耸动,复又松开,比谢尔轻笑一声:“你不提及,我倒觉得你就是。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怀疑起来了……陛下要找的那个‘女’人,可不是会蠢到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的人。”
这样暗示他验明下自己是不是应该要的人,是在玩‘欲’擒故纵?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比谢尔又‘摸’着下巴凑了过来,靠近盛夏那张比以往要更加美丽的面庞,“而且我记得陛下要找的人是‘胸’口有着印记的……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就对你进行一番从头到脚的仔细检查吗?”
盛夏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被比谢尔用言语反调戏一番后,她有些无语地将比谢尔推离自己身旁,“城主大人,请自重!”
“其实我是真的不介意的。”比谢尔却是没脸没皮地抓着她的手反而跟着凑地更紧,“如果你在我帮你检查的时候对我下手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毕竟东方有这么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是么?”盛夏斜眼睨了比谢尔一眼,甩手将他丢开,“抱歉我还真没有杀了你的能力,沙盗首领大人。”
比谢尔被盛夏推倒一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笑眯眯地整了整衣物,“现在是大马士革的城主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被比谢尔搅和了一场,之前的抑郁和紧张竟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盛夏浅笑着抬眸望向比谢尔,“比谢尔,谢谢你。”
谢谢你相信我就是我,没有质疑,没有试探。
比谢尔也终于敛去了面上那些调侃的表情,‘露’出一个认真的神情,“不过盛夏,要让陛下相信你,恐怕你得大费一般功夫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失去的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用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找到她,然后在费劲千辛万苦之后忽然寻得,不管是谁恐怕都难以很快接受吧。
更何况在真的找到盛夏之前,萨利赫又遇到了这么多的欺骗和假象。
长长的眼睫一闪,亚麻‘色’的发丝缕缕落下,勾勒出的与往日完全不同的音容样貌。看着自己在果盘上的倒影,盛夏苦笑一声:“我知道。”
知道他的谨慎,知道他的绝望,知道他的执着。
所以也知道,若是要让他相信自己回来,需要‘花’费的功夫又会有多大。
“今日你也才来,所以不如歇息几日调整好状态,思考好对策之后再去接近他。”比谢尔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盛夏却一把拉住他,用无比严肃的目光注视着比谢尔,“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见到他。”
“……”沉默片刻,比谢尔的眼神有些闪烁,然后他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盛夏,陛下已经有些变了。”
变了?变得怎么样了?
盛夏用疑‘惑’的眼神无声询问着比谢尔,比谢尔望着她久久才叹息一声:“陛下他现在的情况就如传闻中一样……这是我想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