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素来也是个好强的,自然是不服气的,“你说谁是癞蛤蟆?我今儿个好声好气来你们家提亲的,不管你对我们家小子瞧得上瞧不上,也犯不着处处挤兑人的。”
唐氏就过去拉周氏,“魏婶。有话好好说,犯不着上火。”又回头对周李氏道:“娘。这上门都是客,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梅香。”
“是啊,娘,你先别上火。”张氏也不咸不淡地劝着周李氏,“这闹开了,知道的是我们看不上魏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仗着人多埋汰外来户呢!”
魏猎户当年从外面逃难过来,家里没地,又娶了绝户头的周氏。好在他打的一手好猎。家里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在村里也有了些位子。张氏这话是直揭人家老底了。
打人不打脸,听了这话,才有些消气的周氏立马跳了起来,“外来户怎么了?我们不偷不抢的也把日子过好了,不比谁弱的!”
唐氏和周友平只好继续劝架。周苹儿和周筝儿趁机进了周梅香的屋子,看着她正坐在床沿垂泪,周秀儿正在安慰她,周苹儿姐妹也纷纷过去说了几句劝慰的话。
周梅香把周筝儿抱在怀里,嘤嘤哭泣。
周筝儿自然知道她这是为哪班,就道:“小姑姑,你怎么不出去跟嬷嬷说。应下来。”
周梅香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周秀儿插嘴,“嬷嬷不同意的,小姑姑也没办法啊,何况哪有姑娘家自己去说的。”
“其实鹏小叔这个人挺不错的,会打猎能挣钱,对人也好。”周苹儿疑惑,“嬷嬷为什么不同意?”
“嬷嬷说他们家一亩地都没有,就靠着山里的野兽过日子呢。”周秀儿在屋里把周李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他们家没什么亲戚,要有个什么事,连个拉拔的人都没有。”
周苹儿想了想,拉着周梅香的手,“小姑姑,你要有自己的主意,要是你自己坚持,嬷嬷也没有办法,反正日子还是要由着你过。”
“苹儿,你怎么能撺掇小姑姑?”周秀儿快要炸毛。
周苹儿不理她,自顾自道:“我娘说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既然是自己过日子,当然要自己愿意欢喜才行!”
周梅香摸着侄女的头,“你说的对,我得有自己的主意才行,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是一时糊涂了,竟然只顾得上哭了。”说到这里。泪又流出来,“可是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的主意估计也派不上用场了!”
周筝儿也为她担心,这亲家亲家,贵在两厢情愿。婚姻不是两个小年轻自己的事儿,可是两个家族的结合,特别是在这个讲究礼法传承的时代,情况就更为突出了。
想到这里,她想出门想看看局势如何,却只见周氏愤然离去的背影,周李氏还在院子里阴阳怪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家,随随便便就想攀亲!”
周友平看不过眼,于是就道:“娘,人家也是诚心来结亲的,这样巴巴人往外赶,你怎么也不去问问梅香的想法。”
周李氏氏看了一眼大儿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个丫头片子懂什么,那么个人家没钱,地也少得可怜,拿的出什么彩礼?”
张氏也在旁边搭腔:“大哥大嫂,我知道你们和魏家人走的近,平日里互相帮衬也是有的。可再怎的帮衬,也不能把自家妹子搭进去不是?”
“二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唐氏虎下脸来,“我和你大哥是看着魏家小子是个好对象才劝和着,哪里就是把妹子拿去做人情了?”
周李氏斜眼看了一下大儿媳妇,“我不管你有什么鬼心思,既然分了出去就少掺和家里的事儿!”
被她这么说,唐氏有些尴尬,周友平接口,“瞧娘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不是为梅香操心么,今儿个我们两家这么一闹腾,说不得被人传成什么样呢。”
这话周李氏倒是听进去了,现在她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儿有些难了。
张氏见得了机会,“娘,早前大姐回来不是又寻了两户人家吗,要不再问问,实在不行我娘家村子里倒是有一个替人保媒的,咱们备上礼物,到时候上门坐坐,就梅香这模样身段,怎么着也能找个比魏家强的人家。”
看两人快速凑在一起商议起来,唐氏皱起眉头,拉着丈夫女儿回去了。
路过魏家的时候,周友平对唐氏道:“今儿个这事儿是我们家不厚道,要不我先去给魏婶道个不是?”
“魏婶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现在去不是给人家添堵吗?”唐氏摇头,“我看还是等明儿个他们家气消了,我们再带些礼去道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