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红着眼圈点头,“我明白。”
唐忠沄回去的第二天晌午,云氏就带着儿子孙子赶了过来。下了牛车,一把把迎出去的周玉儿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孩子,这次可是受罪了!”
周苹儿和周筝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迎了出去,“姥姥,舅舅,志诚表哥。你们来啦!”
云氏见大外孙女儿微微脱皮的脸蛋。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孩子,快带我去看看你娘。”
“娘,你可算来了!”见云氏进来。唐氏连忙起身,却被她一把按了下去。
“你给我好好躺着。”复又对几个孙女道:“你们出去招呼舅舅和诚哥儿,姥姥和你们娘说说话。”
等几个丫头出去后,云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女儿的肩膀,“上次你是怎么对我说,啊?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失了娃子不说,你那几个闺女瘦的瘦,黑的黑,你就不心疼?”
唐氏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娘,我知道自己过得窝囊,可孩子爹不在家,我又摔跤把娃子也摔掉了,我心里难受……”
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哭声,唐忠清一个劲地叹气,周筝儿却放心了。自失去胎儿的第一天唐氏哭后,就一直很沉默隐忍,周筝儿还真怕她憋出什么毛病来。
和女儿深谈之后,云氏让儿子孙子帮着照看家里,自己和陆氏风风火火去了周家老屋。周苹儿不放心,自己有走不开,只得让两个妹妹跟过去,“你们去瞧瞧姥姥要做什么,要是看她吃亏,就赶紧回来叫我们知道了吗?”
两人点头,倒腾着小短腿往老屋跑。她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乌压压的,周筝儿周玉儿手牵着手,躲在院门口不远不近的看着。
“平平都是自家骨肉,你们却让大儿子出钱给儿儿子抵役,哪有这样的道理?”云氏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闺女一个人拉拔这三个孩子,还得自己收稻子,你们老周家两个大老爷们,四五个劳动力也没人搭把一手的。她收粮的时候摔丢了娃子,也不见人去照看照看,让一个九岁,一个六岁的女娃子自己收稻子,也亏你们做得出来!”
云氏说的话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了,但都不明确,现在听她这么一抖落,村里的人自然纷纷指责老周家不厚道。
周李氏平日里就是个泼辣的,哪里受得这样的指指点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号,“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老大家的进门这么多年都没有生,是只鸡也该下蛋了,是条狗也生出一窝了。我们都还没怎么的呢,她娘家人居然好意思上面来闹,这日子怎么过……”
周梅香听不下去了,道:“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句没完,周李氏的声音又盖过来,她腾地从地上弹起身子就指着云氏骂:“你自己的女儿是个没本事的,好容易揣个娃子都保不住,还要把我儿子拖成绝户头!不就是小产了,难不成还要我们一家子伺候她,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小声嘀咕着。神色有怜悯的有看热闹的也有窃笑的。
“他们家大儿媳可是个能干的一个人,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
“人家那么贤惠,里里外外的忙活,就因着生不出儿子,这老周家可没少给人气受。”
“说得轻巧,你家媳妇要生不出个带把的你不急?”
“作死,你这不是咒人吗?”
……
周筝儿的听着这些话,看着眼睛这些场景,觉得这一幕幕的有些讽刺。这些人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看别人家的笑话高兴得很。
周李氏的话把云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见状越发得意了,“怎么了?说不上来了吧,这种人也就是我那个傻儿子当成一个宝,要不是我们周家能容人,就你姑娘那样的早休了,你还想怎么着……”
陆氏气道:“亲家母,你这话说得也太恶毒了!我们媛姐儿可是给你们周家生了三个姑娘的,又是个能干孝顺的人,这七出可是没一条占了的,可不是你说休就能休的。你整日的把这话挂在嘴边,不是安了心要把媛姐儿往绝路上逼吗?”
“是呀,人家唐氏可是生了娃子的,算不得无子。”
“这做婆婆的也真是狠心,轻轻巧巧都要休媳妇呢。”
大家都是媳妇熬成婆的,对这种无故欺辱媳妇的行径一致表示鄙夷。
一直躲在屋里的老周头父子见外面闹得实在不像话,只要走了出来,周友安边把围观的村民往外赶边大声道:“散了,都散了,没什么可看的!”
看到老周头出来,云氏回过神来,“亲家公,当初我当家的看着你是个明理的,才把姑娘远远地嫁过来。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姑娘要是什么时候死在这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会事儿呢。”
她这话让老周头臊得慌,连连摆手,“亲家母这话让我愧得很。”说着又拿出几块碎银角子,“这是上次友平拿过来的二两五钱银子,你拿回去给老大媳妇补补身子。前阵子家里忙着秋收,她小姑又在家里绣嫁妆,因此才对老大家的有些疏忽,还望亲家母不要见怪。”
周李氏见老周头把银子还给了云氏,心里着急刚想反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