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葭出了门,徐氏已经迎了上来,看她面色十分不好看。
谢葭轻声道:“徐姐姐,您莫急,若有事,我一力承担便是!”
而与此同时,琴鹤楼。
廖月兮突然醒了过来,把旁边正准备给她扎针的连姑姑吓了一跳,她睁着双眼,道:“去,去对葭娘说,萧阿简不能留!”
大丫鬟夏莲忙道:“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廖月兮挣扎着要起来,连姑姑便扶了她一把。
她喘着粗气,道:“连大夫,你去对你们夫人说,若是捉住了那萧阿简,绝对,不能留活口!”
连姑姑平静地道:“黄夫人请放心,我们夫人,自有主张!”
廖月兮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也相信,葭娘会有主张。只是怕她年纪小,心肠软。”
连姑姑柔声道:“黄夫人,请先躺下,奴婢给您扎针。明儿一早,就请我们夫人来瞧您,可好?”
萧阿简笑道:“好。”
于是连姑姑扶着她躺下了,给她行针。
那晚,冬初的天气突然电闪雷鸣,然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谢葭站在灯火通明的院中屋檐下,看着满院子的苍翠,和如墨泼一样的大雨落在地上。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刘冬儿。刘冬儿曾说,在她杀了第一个人以后,她一定会像她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杀,从此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知画拿了件大氅来给她披上,轻声道:“姑娘,别站在院子里,小心着凉。”
谢葭回过神,道:“好。”
说完。就裹着身上的大氅,进了温暖的室内。
西凉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四季如春。到了这个季节,也只夜里冷一些,日里还和春秋季节一样,一件略厚些的外套就可以过冬。不像在京城里的时候,要穿得像粽子似的,在室内烤火,才能过得去。
谢葭提笔给卫清风写了信,大概说了这些天遇到的事情。并说自己自作主张杀了萧阿简。
卫清风回信什么也没多问。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和庆。
谢葭想了想,回信说过完年就回去。
廖月兮在连姑姑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又一月过去,廖夏威带着年审过后的黄子涵回来了。京城那边竟然也没有什么动静。谢葭半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大约那是萧阿简为了保命说的谎话,她根本就没来得及送信到京城去。
徐氏喜滋滋的,去迎了廖夏威和黄子涵。黄子涵要去看望妻儿。廖夏威留下了徐氏说话。前头自然有一番要忙。
第二日一早,徐氏身边的丫鬟就来请谢葭去相见。
廖夏威和黄子涵。甚至还有刚下了床的廖月兮,都已经坐在了厅子里,俨然就是等她一个人了!谢葭有些汗颜。
各自见过礼数,然后坐了。
谢葭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袁大人如何?”
廖夏威叹道:“下了昭狱,外戚党百般陷害,谢大人虽极力斡旋,无奈袁大人私自调兵在前。皇上纵然有心袒护。却也无可奈何。将袁大人连将二十级,也贬到和庆去做守门小卒了。”
谢葭一听,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留了性命,往后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又问:“家父……可好?”
廖夏威道:“谢大人前些日子染恙在床。群医束手无策。宫里突然出了一个西域名医,正在给谢大人调养。眼下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夫人请不必忧心。”
宫里的西域名医……一年前今上迎娶西域博国公主做皇妃,想来那西域名医,是那位皇妃带过来的吧!
谢葭暗恼自己怎么把这人给忘了,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廖夏威看谢葭的眼神已经隐隐不同往日了,道:“谢大人,非常挂念您,听说您诞下麟儿,大人甚是欢喜。”
谢葭心中却有些伤感。想到当日谢嵩欲挽留自己,说出那种“父亲年纪大了,也喜欢你承欢膝下”话来,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到,才觉得字字锥心。
黄子涵是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博带峨冠,颇有名仕之风。此时突然站了起来,向谢葭郑重其事一拜。
廖月兮便也站起来行礼。
谢葭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回礼,道:“黄大人?!”
黄子涵道:“下官此礼,是多谢夫人救了贱内和长子一命。”
廖月兮笑道:“是啊,葭娘,若不是有你在,我和孩儿怕是早就双双命丧黄泉了。多亏你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说着,又把当时那几个小妾冲撞了谢葭的事情说了。但是隐去了徐氏拘禁谢葭的事。谢葭也随她。廖夏威听了脸色渐渐不好看了。
徐氏忙道:“是妾身没有想周到,当时妾身正揪着心,也就没有留意几个姨娘,以至于让她们冲撞了卫夫人!”
廖夏威道:“平素不见帮什么忙,倒是挺会添乱!你倒还给她们说话!”
徐氏便劝道:“大人,您不想想她们是什么出身,怎么还和她们计较呢。”
廖夏威哼了一声,然后让徐氏又去给谢葭赔不是。
谢葭看了徐氏一眼,笑着扶起她来,亲热的与她姐妹相称,二人谦让着坐了。
徐氏显然是宅斗的标兵人物。大约是想到就算剩下两个姨娘除了,迟早也是要进新人的,到时候反而更麻烦吧。倒不如留下这两个,横竖是不能再得宠了。谢葭是个玲珑的心思,既然已经懂了她的意思,哪里能不帮上一把的。
廖月兮又说了姜美玉和陆小双的事,是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