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歌睨了高逸轩一眼,然后缓缓道,“今日之事,三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只是遇到了,顺便搭把手罢了,是三殿下自己福大命大。何况,三殿下不是也请我们喝茶了吗?这茶很好,让青歌长见识了。”
“哦?”赫连筠眸光晶亮的望着她。
李青歌莞尔,“看的出来,三殿下亦是懂茶爱茶之人,但这茶虽好,可三殿下有伤在身,也不宜多饮。”
“李姑娘的话,本王受教了。”赫连筠客气道。
李青歌告辞,“那青歌告辞了,殿下好好休息吧。”
赫连筠也没再多留,只命那哑巴侍从好生相送。
一行人刚到角门,就见老管家喘吁吁的跑了来,告诉赫连筠,公主回来了。
赫连筠眉峰微皱,她果然回来了?
李青歌眼底划过一丝冷笑,高逸轩则有些意外,那些黑衣刺客竟然没有对那女人下手?
“在哪儿?”赫连筠问。
老管家抹了把汗,道,“老奴让人直接抬回房里了,公主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是普济寺的两个小沙弥送回来的。”
“哦?”赫连筠微微吃惊,目光看向李青歌。
李青歌迎上他深不可测的视线,淡然启唇,“公主受伤了?正好,青歌略懂医术,倒可以为公主诊治一下。”
“那就有劳李姑娘了。”赫连筠正有此意,见她主动请缨,忙回道。
高逸轩的不乐意全写在了脸上,不满的哼道,“她贵为公主,多的是太医为她诊治,我们丫头自己身体也不好,救了你不说,还得再救她,自己身体累垮了怎么好?”
“我没事。”李青歌朝他淡淡一笑,高逸轩立刻没脾气了,只无奈的抿着唇,紧紧跟在她身侧。
赫连筠见状,亦是淡然一笑,由老管家在前领着,他自跟在最后。
——
赫连云初的闺房位于西园的一处小偏院,虽不大,但要比赫连筠那处好多了,一进来便闻见花草的香气,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架,上面爬满了藤蔓,绿叶之间开始长出了许多漂亮的小花,倒多了不少的田园气息。
有一个半大的丫鬟等在门口,等看到人来了,忙迎过来,“奴婢见过三殿下。”
“起来。”赫连筠抬手道,一面看向她身后跟来的两个小沙弥,径直问,“敢问,是两位小师父送公主回来的?”
“是。”其中一位小沙弥回道,“午时,有人在后山林间发现了公主,随后就近送到了寺中交予了空见大师,空见大师认得公主,所以,将公主先行诊治一番后,便命人即刻送回府中,说公主伤重,需要马上救治。”
“哦。”赫连筠点点头,神色凝重,“替本王多谢空见大师救命之恩,他日本王定当亲自拜访答谢。”
“王爷客气,我佛慈悲,救人乃出家之人分内之事,王爷无需答谢。”小沙弥客气的回道,然后两人向赫连筠行礼告辞,“如今公主已经送回府中,小僧就先行告辞了。”
“告辞。”赫连筠道。
两个小沙弥由老管家亲自带了出去。
这边,赫连筠等人随着小丫鬟一起进了屋子。
菱花铜镜,竹窗紫纱,罗幔低垂,紫檀木雕刻的桌椅,上面刻着精美的图案,一方案几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还有几件时下流行的玩物。
这里倒像女子的闺房,虽然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很贵重,也是花了心思的。
从这也看的出,赫连筠对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疼爱的。
雪白幔帐后,女子纤弱的躺在床上,发丝沿着床榻低垂下来,越发显得女子的面容苍白如纸。
赫连筠站在床边,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握紧,一丝复杂的情绪溢满心头。
李青歌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传闻这对兄妹关系甚笃,赫连筠对这个妹妹很是宠爱,倒有几分真的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话,他能听的进去几分呢?
不及思考其他,李青歌道,“王爷,请容民女为公主检查下伤口?”
“请。”赫连筠道。
亲自将一边的床幔挂到帐勾上,李青歌斜坐在床头,看着云初公主那张惨白的小脸因痛苦而纠结成一团的模样,突然想起前世,那唯一的一次见面。
那时,她已经由赫连奚赐婚给了高逸庭,那时她已经身怀三甲,每日挺着大肚子要去给大太太请安。
那一日,便在大太太房中遇到了云初公主,那时的她,一身粉色宫装,精致美丽的如同画里的仙女一般。
她与其他丫鬟一般,在里伺候着。
大太太让其与云初公主端茶,她端了,可那云初公主不接,反倒一脸疑色的望着她,半晌,方‘咦’了一声,说道,“你?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嫁给庭哥哥的女人吧?”
她这一问,让李青歌顿时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唾弃的对象——
“不是她还能有谁?”高云瑶立刻从旁奚落,“不知羞耻的女人。”
“哦。”云初公主俏脸也立刻冷了下来,盯着李青歌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她冷哼道,“这茶,本公主不能喝。”
“哦,倒是民妇想的不周了。”大太太立刻赔着笑脸道歉,然后严厉苛责李青歌,“你也是个不怕丑的?今天公主来,你一个不清不白的贱人就不该到我这房里来,没的倒玷污了我们,还敢给公主敬茶?你也不怕脏了公主?还不快退下。”
“慢着。”云初公主冷声喝道,随后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