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东陵绝眼里透着狩猎者的精睿,浅浅笑道:“太子也是深谙谋略之人,你这般冒昧追来,可想过,朕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你?”
拓跋凌云自知形势对自己并不利,可是,若就这么放任东陵绝离开,要再想对付他就很难了。所以,这也可以说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就算是冒险,他又岂能轻易放过。
扫了一眼四周,拓跋凌云凉凉道:“今日,你我总该有个了断,用什么法子都不为过,生死各凭本事吧。”
“爽快。”东陵绝嘴角的笑意很是邪肆,掉转马头,道:“朕就在此,够胆便来追吧。”说着,手中马鞭轻轻一扬,策马便走。
拓跋凌云心知这又是他的诱敌之策,也不急着追赶,令道:“放箭!”[
他这两千人马中,有数百弓箭好手,闻令立刻将箭矢###了东陵绝,数百支箭羽如雨般飞出。眼看着东陵绝就要中箭,突见他连人带马往旁边林中一闪,几株大树恰巧掩去了他的身形,箭矢全射在了树上。
这种地方弓箭不占优势,眼看着东陵绝就要跑没影了,拓跋凌云手一招,道:“大家散开来,追!”
分散开来,不但可以围击,就算对方有埋伏,也可以彼此有个照应,不至于顷刻间全军覆没。
拓跋凌云自恃直觉敏锐,然而,这一次却丝毫感觉不出林间伏有杀机,不过片刻,他便在丛林间隙中远远看到了东陵绝奔驰的身影。
越是如此,他心底却越是不安,想他拓跋凌云一向精于算计,却竟然猜不透东陵绝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眼见着距离渐渐拉近,忽见前面的东陵绝马鞭一扬,似是卷起了什么,拓跋凌云还来不及看清,就见眼前瞬间飞起厚厚沙尘,扑面而来。
“大家小心!”他一面出声提醒,一面以袖抵挡着直扑眼鼻的尘土,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沙尘迷了眼,心里顿时大呼糟糕。
沙尘借着风瞬间在整个林子里飘散开来,阻住了人的视线。这个时候,如果杀出一批人来,他们势必要吃大亏。
正想着,便听得有兵刃声和惨呼声,果然是有人趁机下手。拓跋凌云和这些精兵已然有所防备,虽目不能视,但个个皆是好手,凭借着听力,立刻便与近身的敌人交战开来。
混战中,拓跋凌云隐约看到一个刚被自己刺倒的敌人竟是穿着他们自己人的衣服,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喝道:“大家谨慎点,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被他这一喝,混战中的士兵也从最初的紧张慌乱中回过神来,相互喝问中才发现,他们竟和自己人交上了手,顿时个个心惊,不敢再擅自出手。
沙尘很快便渐渐稀薄起来,然而,不等众人松口气,却发现林中不知几时漫起了烟雾,前方的视野再度变得混沌不清。
“东陵绝!”拓跋凌云几乎咬碎了牙根,即便东陵绝在这林子里布下了千军万马,他也甘愿与之血战到底。可偏偏东陵绝用的是如此肖小的手段,竟使得他们险些自相残杀,这怎叫他不恨。
东陵绝绝不可能只是将他们困在这里这么简单,与其在这烟雾中坐以待毙,拓跋凌云当机立断,决定主动出击。心思一动,刚要下令冲出去,鼻间便敏感的嗅到呛人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植物的香味。
拓跋凌云惯用毒,立刻便辩出了那是mí_yào的味道,忙屏住呼吸,掩住口鼻,同时出声提醒道:“这烟有毒,大家小心!迎着风冲出去!”
如果,他那块驱毒的玉佩还在,这区区mí_yào,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玉佩只有一块,已经给了沐兰,此刻,拓跋凌云也不得不小心的闭住呼吸,以防吸入mí_yào。
然而,人可以暂时的闭气呼吸,身下的马却不懂得这些,很快的,便有战马不支倒地的声音相继传来。一些人未及提防,受惊之际,也不慎吸入mí_yào。
“拓跋太子,朕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如何?”远远的,东陵绝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语气里透着很欠揍的悠闲与嘲讽,“只不过,朕这里没有什么绝世奇毒供你享用,只好用这山野草药委屈尔等了。”
可恶!难道他拓跋凌云今天竟要栽在这区区mí_yào上了吗?握紧了手中兵刃,拓跋凌云弃马飞身而起,迎着风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的判断果然是对的,越往上风口走,烟雾便越稀薄。虽然仍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点迷烟,但以他的内力,那点药力他还抵制得住。
眼看着视野越来越清晰,终于,在前方不远处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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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东陵绝似是也有些惊讶,但只微微一怔,随即掉转了马头,策马便跑。
好不容易找着了他,拓跋凌云岂容得他再逃,足尖一点,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事实证明,论算计,论阴谋,还当属东陵绝更老练。眼见着自己就要追上了,却不想前方突然一张大网平地而起,朝他罩了过来。
拓跋凌云本就是全力疾冲,避闪已是不及,忙挥舞战戬相迎。
却不想那绳网极具韧性,拓跋凌云奋力一劈之下也未能全破。只这稍稍一阻的空隙,拓跋凌云忽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朝下坠了下去。
几乎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落了地,紧接着,身下的地面突然升空,带着他冲出了黑暗,回到地面。
拓跋凌云这才看清,自己竟已身在一个铁囚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