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守愚等人已经分守四个方位,各自笑得极为欢畅。
“赵致然,没想到吧?上回在元福宫就让你逃了一回,这次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你们楼观总是倚多为胜,今日也尝尝被围住的滋味!”
“奸贼,上回平白无故挨了你的板子,这回非打回来不可!”
“赵致然,我们也不欺负你,一对一公平斗法,看是你楼观道法厉害,还是我儒门功法更强!”
王守愚见赵然站在小土丘上发呆,不由嗤笑道:“赵致然,你也不用惧怕。放心吧,不会伤你性命就是……”
正说着,忽见一道如门板宽的巨大剑光向自己头顶拍来,不知其所起。大惊之下想要躲闪,却觉那剑光如同了无痕迹般不知拍向何处,却又将整个上方天空盖住,一时间搞不清该往哪里去躲。
他也是上三宫中有数的斗法高手,紧急之中抛出一方宝砚,乃是他神识所寄,为身边最强的本命宝砚。
宝砚仓促间升上头顶,立刻渲染出大片黑幕,在上方撑起一道漆黑乌亮的屏障。
王守愚精神一振,手中多了支大号狼毫笔,笔尖卷住上方一团墨汁,便要写字。
却听一声闷响,狼毫笔尖顿时凝滞,墨汁顺着笔尖滴落于地。王守愚气血不畅,胸口处如遭重击,险些吐血。他连忙运转功法努力调息,掌中翻出一瓶养心丹,连服三粒。
长出了口浊气后,手腕再抖,笔尖重新卷起团墨汁……又是一声闷响,如中败革,墨汁再次滴落。
王守愚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这个字写不出来,满腔的豪情无法宣泄,简直憋得想要发狂。
继而疯狂凝聚全身法力,暗自发狠,拼着受伤也要把这个字写出来!
又是一声闷响,王守愚嘴角流出血丝……
他在朝天宫修行三十余年,自拜入朱先见门下后,修行突飞猛进,在应天鲜有敌手,没想到这次在边陲之地一上来就遇到硬手,刚开始就逼的自己使出本命法器,但就算如此,自己竟然也一招都打不出去!
王守愚哪里甘心,奋起余勇,还待再搏,只听“咦”的一声诧异,紧接着,门板大的剑光陡然加快,劈头盖脸连连斩落。只见黑漆漆的天幕上咔嚓声响起,一缕日光透了进来。
本命宝砚呜咽声中化作黑光,缩回气海之中,已然受损。王守愚本命神识遭受重创,脸色惨白,委顿于地,盯着对面一脸木然的道人:“你是江……”
觑见对方道袍上的四个楼观标识,呆了呆,改口怒道:“你是何人,竟然偷袭于我,好不要脸!”
“我是骆致清。”
“你们楼观一向是这副作派么?不敢正大光明的比斗,只会埋伏偷袭,鬼鬼祟祟,阴险狡诈……”本待说对方“倚多为胜”,发现对方只有骆致清和赵致然二人,这话便没说出口。
再找春风、观云,这两位却躺在半人深的坑里,鼻额与地面平齐,满脸鲜血,挣扎着起不来,却是骆致清在斗他的时候,顺手分出剑光把这二道拍进地里去了。
另有逍遥道人林致彬全身趴伏于地,双手抱头,瑟瑟发抖。他是识得“骆木头”的,一见这位现身,压根儿没有反抗的念头,直接趴倒认输,故此没有挨打。
赵然赞道:“恭贺师兄,这招分光剑影大成了。”
骆致清没搭理赵然这茬,向王守愚点头道:“挡我九剑,很好!再来!”
王守愚哪里敢再来,此刻也没本事再来了,本命法器受了损伤,不赶回朝天宫修养半年,根本恢复不过来,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境界就要跌落。
当下破口大骂:“卑鄙无耻,只会偷袭取胜,待我回去养好伤,再来向你领教!”
骆致清皱眉道:“我第一招已经很慢了……”他不喜言辞,这话的意思是,我给你时间反应了,算不得偷袭吧?
赵然伸手止住骆致清,问王守愚:“你们来松藩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说想光明磊落的斗法,为何不上宗圣馆拜帖约战?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想打我个出其不意,这种勾当还用狡辩吗?也是我家师兄留手,否则你已经死了知道吗?以刺客的身份被我宗圣馆杀掉,死都没地方伸冤去!这里是边陲,是与西夏佛门对峙的前沿战区,不是你们在上三宫里过家家,在这边胡闹,是会死人的!”
王守愚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生死,骨子里不自觉生起一股寒气,不敢再接这茬,强撑着道:“下回我们自会登门约战,你楼观可不许倚多为胜,更不能偷袭埋伏!”
赵然摆了摆手:“什么倚多为胜,什么偷袭埋伏,究竟如何,都是明白人,狡辩没有任何意义。真想好好比划两下子,完全没有问题,不管你们上三宫来的是谁,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我们宗圣馆都接着。不过事先跟你说好,要来就光明正大的来,再搞这种阴谋伎俩,别怪我们楼观将你们当西夏细作误杀了!行了,若是没有什么事了,就赶紧滚蛋吧。”
哪怕赵然道理说得很透彻了,王守愚依旧不服,但形势比人强,却也不敢再强辩,只是心里嘀咕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上前将被拍进土里的春风和观云提了出来,又一屁股将蜷缩在地上的逍遥道人踢起来,让他搀扶受伤的两个道人,一行瘸瘸拐拐离开了此间。
这几个家伙走后,魏致真等人这才现身,包括青君、蟾宫仙子、黄山君、申姜子、南归道人等都在,他们此前一直藏在不远处的海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