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将不保,岂能苟活?”夜晚大怒,反手一转,将手里的尖刀狠狠的刺进敌人的腹中,还带着温热气息的鲜血在大雨中流淌一地。
冷沁看着夜晚那熟练的动作,眼孔不由得一滞,娘娘居然会武功?她可没听皇上说起过。
樊休此时大步多来,一身玄甲早已经沾满鲜血,瞧着夜晚拼命的架势,大喊道:“娘娘,还请您速速回宫,这里实在是太危险,微臣一定会死命护住城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百里晟玄小贼踏进一步。”
郦相跟司徒征冒雨而来,两人也是颇为狼狈,浑身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剑,齐来劝说夜晚回宫。
夜晚怒道:“国将不保,城将被破,本宫决不后退!”夜晚伸手抚上肚子,大雨劈啪作响,模糊了人的视线,可是那死亡的逼近却令人的触觉更加的敏锐。夜晚看着城墙上所有的人大声喊道:“本宫决不后退一步,誓与京都共存亡。所有大夏的二郎们,想想你们身后的父母兄弟姐妹,想想你们曾经温馨的家园,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被大齐践踏?你们效忠的皇,正在前线拼命御敌,身在后方的我们,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流血还要流泪,是个汉子,是个男人,就要拼尽最后一滴血,决不后退一步!”
“护我家园,决不后退!”
“护我家园,决不后退!”
“护我家园,决不后退!”
一阵阵的呐喊声从城墙上远远地传了出去,气吞山河,杀气凛然,让所有的西齐兵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凝视着那城墙上无数染血继续拼杀的大夏士兵,那股子拼命的架势,更是令人不由得后退,不敢前进。
雷声鸣鸣,闪电裂空,大地颤动,狂风撕卷着大雨,不管是攻城的还是守城的,都是倍感艰辛。
远远的传来收兵的号角,西齐兵如潮水般缓缓地退去,大雨渐渐的停止,泥泞的大地上,一片狼藉。夜晚此时一根紧绷的弦骤然松了下来,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身后冷沁的身上,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周围无数惊喊声传来,而她却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夜晚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一旁的云汐惊喜的喊道:“韩太医,娘娘醒了。”
紧接着就有脚步声传来,夜晚想要坐起身子,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的厉害。
韩普林给夜晚扶过脉,浅浅的松了口气,看着夜晚忍不住的说道:“娘娘怎么能不顾自身安危居然敢上阵杀敌?你便是不顾惜自己,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亏得娘娘身子养得好又束了腹,不然后果简直不敢想,若是娘娘还要一意孤行这般的不顾惜身子,微臣便再也不敢替娘娘扶脉。”
难得听到韩普林这样的温润男子也有这样声色俱厉的时候,夜晚想要挤出一个微笑,才发觉脸颊僵硬的厉害,淋了雨又动了手,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难为你了,只是若是城破了,我也不过是阶下囚,你以为西齐人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夜晚缓缓的说道,声音嘶哑很是难听,喉咙也隐隐作痛,是在城墙上嘶喊得太多了。
室内一片安静,韩普林的手一顿,却是说道:“樊将军跟两位丞相都在拼命御敌,定能保住京都安危。”
夜晚苦笑一声,玉墨这是端着药碗进来了,云汐忙扶起夜晚,“娘娘先喝药吧,淋雨受了凉,这药是韩太医特意配置的,不会对胎儿不利。”
夜晚方才便觉得头昏脑涨的厉害,便知道是受凉了,端过药碗一口饮尽,连蜜饯都没吃,只有记得苦,方能时时刻刻让自己保持清醒。
“宫内情况如何?”夜晚斜倚着床头问道。
“本来还有些不安分的,但是娘娘在城墙上的骁勇唬得众人再也不敢妄动,再加上小明子跟小辰子帮忙,如今一切还好。丁昭仪方才来过了,看着娘娘还在睡坐了一会便回去了。”云汐低声回道。
夜晚点点头,后宫一切安好就好,就怕这个时候有人趁机生事。
夜晚疲惫的靠在软枕上,“西齐兵又攻城没有?”
夜晚想着她昏倒了这么长的时间,按照百里晟玄的性子,为了怕慕元澈回来驰援,一定会加紧时机攻城。
“回娘娘的话并未攻城,因为这场雨下得十分大,城墙下一片泥泞,并不适合攻城。”韩普林开口道,“娘娘请放心,樊将军命人传进信来,一定会死守城门。”
夜晚自然是知道樊休的忠诚的,只是……就怕百里晟玄不攻城并不是因为下雨导致的地面泥泞,很有可能有别的原因在内。若是猜不到这一点,怕是要吃个大亏,当即看着云汐说道:“将京都的舆图拿来。”
“是。”云汐转身而去,很快的就把东西拿来了,夜晚将舆图铺在床上,自己半坐着身子细细的查看,一弯柳眉轻轻蹙着,一双入刀锋般的眸子紧紧的锁住舆图,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夜晚边看边询问城外的情形,韩普林被问得答不上来,想要去请樊休过来,夜晚却挥挥手,“让熙羽去,不要劳动樊将军来回跑。军国大事,我一介妇人并不敢妄议,先前所作所为不过是按照皇上留下的计策而已。”
夜晚淡淡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功劳推在了慕元澈的身上,她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跟敌视。毕竟……她现在不是郦香雪,而不过是夜家的小庶女,可没什么强大的靠山,做人还是要保持低调。
而此时此刻,西齐兵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