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镜看着突然造访的百里燕池,白玉一般的容颜上带着丝丝阴霭,“公主大驾光临,不知道所谓何事?”
幕天席地的石亭中,司徒镜一袭白衣坐于其中,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雕琢简单的发簪轻轻地挽起,然后直直的垂于肩上,好似上好的黑色绸缎。宽大的衣衫随意的散于地上,映着亭外的皑皑白雪,当真是有种此人只应天上有的感觉。
百里燕池收回惊艳的眸光,缓步走了过去,径直坐在司徒镜的对面,挥挥手让自己的人退下,这才开口说道:“本宫跟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公主此言镜不敢当,我跟公主之间可没有交易可谈。”司徒镜直接拒绝,在西齐被关押的那些日子,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
“怎么会没有呢?不如我们来谈谈夜宁这个人如何?”百里燕池轻笑一声,精致的五官随着这一声笑,就仿若春天的百花竞相盛开时的迷艳,委实有一种独特的芳华。
司徒镜一愣,一双好看的眉毛轻轻地聚拢,眸光微扬,凝视着百里燕池,努力压下心里的怒气,这才说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夜侍卫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如果是的话微臣会转告夜侍卫,让她以后见到公主一定恭敬一些就是。”
百里燕池轻轻的扬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镜,一时间竟是无法判定司徒镜是真的不知道夜宁还留在西齐,亦或者是假蒙骗自己呢?
当初大夏使团在上邦城被关押起来,百里燕池是见过他们这些人的,所以也知道其中的一人唤作夜宁的,是大夏皇帝的宠妃的哥哥。只是当时夜晚还是雪昭媛,并不是如今的昭华夫人。
夜宁并没有回大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她百里燕池就是其中一个。原本就是想着握着这条筹码,也是能跟夜晚谈话的一个有利条件。但是今儿个夜晚交锋过后,她反而改变了主意。以夜晚的个性,说不定真的不会为了自己的哥哥出卖大夏的利益。可是如果对象转换成司徒镜,这个对夜晚一往情深的男子呢?
他是不愿意看着夜晚伤心难过的吧?
所以,夜宁这个诱饵对于司徒镜应该更有诱惑力才是。
可是此时此刻听着司徒镜的话,百里燕池还真是有些意外,司徒镜似乎在告诉她,夜宁就在大夏京都,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百里燕池冷笑一声,眉峰高高扬起,看着司徒镜说道:“没想到堂堂的玉公子说起谎话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真是令人惊讶、佩服。玉公子不要告诉本宫,夜宁现在就在大夏都城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请玉公子请来看一看如何?”
司徒镜神色不变,只是冷笑一声说道:“镜月公主不是我大夏臣民,自然不晓得夜侍卫昨日已经被皇上派出京都了。所以在下才会很好奇,夜侍卫是如何惊扰了公主的玉驾呢?”
“昨日派出京都?真的好巧啊。”百里燕池瞧着司徒镜打定主意不会承认夜宁还未回国,心里也有些气恼,司徒镜又狡猾,一句皇上给打发出京都,她就是想要见一见人也不可以了。
“俗话说得好,是不是?”司徒镜浅浅一笑,那眉眼之间的风华,便是百里燕池瞧着都有些自愧不如。一个男人美到这种程度,什么女人有勇气嫁给他?
想到这里愤愤不已,司徒镜的难缠在上邦城早就领教过,但是这回没想到也被他油盐不进的性子给恼到了。不过百里燕池也不是好对付的,只见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司徒镜,一字一字的说道:“也许本宫跟玉公子说的人并不是一个人,本宫认识的夜宁可还在上邦城没有离开,既然玉公子并不认识这个人,本宫也就没有呆下去的意思。不过本宫的脾性玉公子是知道的,本宫不高兴的时候,是一定会有人倒霉的。虽然上邦城距离大夏京都千里之遥,但是飞鸽传书想来不是什么难事,玉公子你说是吗?”
司徒镜轻弹衣角,姿态优雅的站起身来,面容依旧柔和,“公主说的不错,镜认识的玉公子说不定真的跟公主认识的人并不一样呢。”
百里燕池咬咬牙,“是吗?如此本宫告辞了。本宫想许是玉公子并不在乎夜宁的性命,但是宫中的昭华夫人不晓得在不在乎呢?不如明日本宫去问一声好了,今个儿进宫还跟昭华夫人相谈甚欢,想来玉公子是不知道的吧。”
百里燕池面带冷笑,缓步而去。司徒镜凝眉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道:“备车进宫。”
慕元澈听着百里燕池的话不由的冷笑一声,怒道:“她敢?她若敢动夜宁一根汗毛,朕便让她永生永世回不了西齐。”
慕元澈如此激烈的反应,着实有些出乎司徒镜的预料。他是想到按照慕元澈对夜晚的喜爱,应该不会不顾夜宁的生死,但是没想到会这般的在乎。心里轻叹一声,这样也好,由此可见皇上对阿晚是真的挺好不是吗?
“百里燕池刁蛮任性,行事又心狠手辣,臣在上邦曾亲眼所见她将一个侍女活活打死,只是因为那侍女不小心摔了一个茶盏而已。所以微臣想,还是要夜宁速速回国才好。百里燕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这个话头,说不定她真的知道夜宁的藏身之地,如果是这样的话,夜宁的处境就太危险了。”司徒镜还是很担心的,万一夜宁要是出点事情,只怕夜晚真的会疯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慕元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