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的心跳,若鼓声一般鸣动。
睡梦中,风千华感觉脸上微微发痒,她倏地睁开眼,随即愣了一愣,只见一道修长的脖颈,正在她鼻尖三公分处,扬着刚毅的弧度……
额头上柔软触碰,温热的气息喷洒,独有的他的温暖,她瞬间明白,某人此刻正在忘我的,亲着她的额头!
心中有奇异的感觉升腾,仿佛有电流从她的额头上流过,迅速蹿动瞬间直击他心底某一处……
这个男人,与她的每一次相处都在发生着变化,冷傲的,别扭的,腹黑的,甚至如此刻微微带着丝无赖,可是这些的变化在他身上,却又那么的自然,仿佛他天生便是如此,迅速的适应并且努力的改变着与她相处的方式。
这样的夏侯渊,也无声无息的走进她的生活,无论她愿或不愿,都无法忽视,他此刻就她的面前,那样的近!
眸光动了动,不动声色迅速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她闭上眼睛,夏侯渊的唇角,也的同一时间迅速勾起抹弧度,有着奸计得逞后的狡诈。
身后的火光,跳跃着,比方才还要炽热的,点亮这一片无人之境。
一轮红日缓缓地平面升起,风千华再次睁开眼,她昨晚本是装睡,却在不知不觉中再次睡着,自前几日在军营中,他死乞白赖的留在她的帐中,她或许就已经适应,睡觉时有他在身边。
脑袋,不出意外枕着某人的肩膀,她撇开脸若无其事的起身,到水边洗了脸,转身时,夏侯渊已经睁开眼睛,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风千华挑了挑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见:“走吧,观察地形。”
夏侯渊不动。
风千华蹙眉,目光在他腿上划过:“腿疼?”
夏侯渊点头,紧紧蹙着眉头,口中却强撑着;“无妨。”
风千华原没有扶他的打算,可夏侯渊这样的表情,却无由的让她心中动了动,走过去,伸出手:“来吧。”
夏侯渊唇角不着痕迹的一勾,毫不客气的扶着她站了起来,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但重量却极为巧妙,即不压着她,又不过于的轻。
风千华对他此刻将半个身子歪在自己身上很不感冒,撇撇嘴她蹙眉:“好好走路。”
夏侯渊眉梢微扬,低低的声音应道:“嗯。”但姿势连变都未变。
风千华无语,抬眸四处乱看,来掩饰眼底的闪烁,两人走了小半晌,风千华看到他膝盖处又有新的血迹渗出,脸色变了变,指着一处干燥的地方说道:“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前面看看。”
夏侯渊心情愉悦,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这里来了半夜,并没有听到野兽的动静不用担心,点头道:“嗯。我等你!”
等我!
风千华撇嘴,觉得这话歧义颇多,将他安顿好,她转身穿过树丛朝林子走去……
眼前的树林类似于原始森林,入目之处皆参天古木,枝桠遍布似是一张网,将整个树林拢住,他们在林子外面时,还不觉什么,但进来之后便感觉,这林子子更似一个暗室,头顶之上,几乎看不见半丝阳光,处处透着阴冷。
小片刻,风千华走了出来,果然是没有野兽,连个活物都没有!
抱着一堆野果,她放在夏侯渊身边,人也随地坐了下来,一身月白的衣袍早已经被树枝划了数道口子,还有泥星粘在上面,斑驳褴褛,反观夏侯渊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有伤,衣袍被她撕了半截凌乱的垂在一侧,一丝不苟的墨发,此刻也有几缕垂在耳际,两个人此刻捧着一堆果子,可谓是狼狈不堪。
可是,无论多么的狼狈,眼前的男人还是散发着雍容华贵,冷峻傲然之气,她绝对相信,他即便是裹着块破布,也能穿出遗失独立高华威严的感觉。
撇撇嘴,她将一堆不知名的,红绿相间大小不同的野果,分了一半给夏侯渊:“这里的地形很奇怪,像是天坑,不知道有没有出路。”风千华拿着手中奇怪的野果打量,确定没有见过,忽又指着左后方,道:“待会休息后,我们绕道去那边看看。”
夏侯渊点点头,却将她手中的果子接了过来:“找水源,只要有活水,我们便能出去。”
这里的高度,若是他一人还可攀岩或是轻功,可是有风千华在,他不愿她担受半丝的危险。
将果子拿在手中,夏侯渊扬眉,在她之前迅速咬了一口:“我先吃。”
风千华眸光一怔,这个野果她并没有见过,因为没有别的吃的,她勉强采了过来,却不料他竟然先吃试毒,这个堂堂战神,何时变的这么愚蠢。
夺过野果,她怒道:“我只是让你辨认。”
夏侯渊唇角缓缓勾起,眼眸中是无尽的柔光,他的声音低醇清冽的仿佛一坛沁人肺腑的美酒:“嗯,我知道。”
知道,知道还吃!
夏侯渊笑的陶醉,她果然很关心他!
他明白,若不是附近没有吃的,她不会冒险采这些回来,这个地方地形确实奇怪,他们来了一夜,连鸟声都未曾听过,若是这个野果是这里唯一的食物,这个毒他必须试。
静,安静的窒息!
夏侯渊坦然坐着,目光却未她脸上移开分毫,直至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他挑眉道:“无事。”
风千华忽然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此刻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一直抓着他的手,紧紧攥着,将他的手捏出深深的红印。
撇开脸,她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