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吼,从内堂内传出。
道士死死的扒着门框,耳朵尖儿顿时竖了起来,听见里面有女子疯子一般不断叫骂:“我要让天下人知道,风千华,你根本就是个狠毒,虚伪的女人!”
眼中原本的哀怨,一瞬变成了幸灾乐祸,贼亮贼亮。
忽然,他一抖,就见还没走进去的女人,脚步一转退了出来,面色淡定仿佛没听见里面远远传出的嘶吼声,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正危险的眯着他。
道士脑后一凉,脚底抹油就想溜……
一把被人从后面拎住,风千华拎小鸡一样提溜着他,在他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听完后,道士大怒:“小爷不干!”
凤眸眯起的缝隙,又窄了几分,其内危险的光芒嗖嗖朝着他飞去,道士满腹的怒意,噗的一下熄灭了,苦哈哈的绞着手指:“好危险的。”
风千华把他丢到地上,听着里面疯狂的无休止的大骂声,拍拍手中的盒子,似是拿着块骨头,诱着流浪狗一样,奸诈的嗓音轻飘飘的传了来:“想不想要?”
二条一乐,笑的八颗牙齿倍儿亮:“要!”
风千华随手将盒子扔给秋瑾,转身朝里面走去,懒懒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干的漂亮,就归你了!”
二条就差没吐舌头,汪汪叫两声:“主子放心,二条就是您最忠实的奴才!为了您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奴才这就去。”
秋瑾白眼一翻,你是为了钱吧!
而奠堂内,因着这不断的嘶吼,已经如同煮沸的开水,嗡嗡作响。
众人望着从奠堂后门,趔趔趄趄冲进来,如疯子一样的女人,蒙着面纱,隐约间几条蜿蜒的疤痕,趴伏在面颊上,微微泛着猩红,发髻如干枯的稻草斜在头顶,她扶着门边大喘着气,骂出了那许多句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像是后面有人在追。
“这个姑娘是谁,她怎么说风大小姐杀了她娘?”
“她是二小姐啊,就是徐侧妃的女儿,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这副模样。”
所有人一阵唏嘘,发出了七嘴八舌的低低讨论,有些不明所以缓不过神来,你看我,我看你,怔忪不已……
“你有证据?”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飘进,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却无形中有股压迫的感觉。
所有人一愣,纷纷醒过神来,循声望去……
只见繁花盛开,姹紫嫣红中,一女子正淡淡笑着,一身白衣若春日盛开的芙蓉,清雅幽香,在此刻仿似连日光都凝重了几分的院子里,她淡然从容,徐徐而进。
正主来了!
奠堂内一瞬声音湮灭,一双双神情不一的眼睛,朝着她看过去。
狰狞的目中没有悲伤,翻腾着阴毒,直直瞪着她,风千雪像疯了一样,忽然张牙舞爪猛的扑了上去:“风千华,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我娘,你还我娘来!”
她脚下一转,风千雪顿时跌到地上,半跪坐着晃了晃,强自镇定:“证据,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见你害死了我娘!”
风千华站定,微挑的凤眸看见风瑞安与青穆侯,从侧室前后走了出来,风瑞安的眼中含着焦急,明显是听到了这边的混乱,在为她担心。
心中一暖,她微笑道:“既是亲眼所见,何以现在才说?”
言下之意,这半个月你怎么就忍住了呢?
有人恍然点头,是啊,徐侧妃都病了半个月了,要死要活花了那么钱,大小姐要是害她,还会为她治病么,现在这么说,明显不可信。
她看着众人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狞笑道:“你将我囚在后院半月之久,现在竟然大言不惭!”
她声音很大,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激动的,身体不停抖动……
所有人一阵吸气声,看向风千华,眸中已有着询证!
风瑞安凝着眉,看着这般混乱的场景,眼中有着怒气暗涌,沉声道:“雪儿休要胡闹!这里是你娘的灵堂。”
风千雪一怔,脸上有瞬间的惧色,但眼看见青穆侯站在那里,忽然心中有了底气,大有豁出去的气势:“我胡闹?你处处袒护她,不问事情缘由,别的事也就罢了,娘亲与您十几年的感情,现在被这个女人害死,你非但没有责怪,还将我们母女囚在后院,为她遮掩,你心里可有我这个女儿,可有远在边疆的哥哥?”
风瑞安气的身体颤了颤,几步上前,手臂一挥,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空寂中响起,随即周围一片死寂。
响亮的一巴掌,让风千华微微震惊,赫然发现,那清风伟岸的男人,不知何时,双鬓竟然染有微微的斑白,好似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风千雪捂着脸,眼中撕裂的恨,夹杂着不敢置信的绝望。
她似乎完全的死了心,缓缓的爬了起来,破釜沉舟的目光在风瑞安脸上一扫,向着在座的所有人,条理清晰的将故事说了一遍:“小女子原本并不愿意与姐姐作对,可是这个女人……她将我娘刺伤,一直昏迷不醒,她用巧言诓骗父王,将我们母女关在后院中,不管不问,我娘连死前说要回去见祖父最后一面,她都不肯,最终让她憾恨而逝。”
说完,看着众人脸上的震惊不敢置信,她偷偷看向徐文清,眼含期许。
风千华冷冷一笑,话说的真假掺半,让人难辨真伪,还知道将徐文清拉入局中,唤起他的父女之情,好为她做庇护,这一番话真是用心良苦啊!
眼角,微微扫了眼徐文清,果然见他脸色一怔,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