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轰隆声响起,随着棺盖被缓缓的推开,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腐朽的怪异味道透过缝隙传了出来,在阴暗湿冷的内堂里,似有阴风阵阵刮过,令人脑后发凉毛骨悚然。
夏侯渊不动,依旧靠在外间座椅上,微敛着目看不出如何情绪,闻着鼻端飘过的一阵异味,略顿一刻,嘴角忽然勾出丝莫测的笑容,让他的神情,越发的令人难以捉摸。
徐文清负着手,眼睛紧紧盯着棺材,脸上有着压抑的期待。
只要棺材打开,他就可以立刻喧了提刑,将风千华抓起来,风瑞安也脱不了干系,一想到积攒了十几年的仇怨,终于在今天得以纾解,他褶皱满满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了几分。
风千雪一心放在棺材中的尸体上,神情有些激动的绞着手帕,脸上哪有半分的悲伤?
风千华无语的摇摇头,若是徐氏地下有知,此生至亲的人,在她死后为了一己私欲,要将她刨尸开棺,不知作何感想。
所有人屏息以待,呼吸也随着棺盖的滑动,而变得躁动不安。
“啊!”随着棺盖打开,离得近的一人,立刻捂住鼻子,脸露恐惧的跳开,抬着手指着棺材,愣是半天一个字没喊出来。
那人一声惊叫,彻底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忍住恶心的恶臭,有人挤着将自己的脑袋伸了过去……
“啊!”
“这……”
“呕……”
一片惊呼呕吐声响起,所有人惊恐的跳开,捂着嘴巴冲出了门外,狂吐不止。
徐婉柔不解,拨开人群冲了过去,顿时脸色一白,害怕的蹬蹬倒退几步,再不敢看一眼。
“这什么意思?”徐文清粗喘着气,显然没有料到棺材内,会是这样一番景象,捏着手阴厉的看着风千华。 [
“没什么意思,正如侯爷所见!”风千华似笑非笑,缓缓走近棺材旁,伸手,将一块微微剥落的赤漆拍下,环手抱胸,一副欢迎来参观的表情。
徐文清回头看了眼风千雪,见她绞着手帕,扶着门框摇摇欲坠,似是吓的说不出来话,不由怒从心起:“哼!休要诓骗老夫,这人死不过才两天,怎么会发出尸臭,又怎么会全身长满脓包?这怎么解释!”
“侯爷若是不信,可亲自查验一番,不过,徐氏的病可能会有传染……”风千华不急不燥,耸耸肩,状似关心的叹息一声:“侯爷千万担心啊!”
“啊!会传染?”
“快盖上,快盖上!”
“风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吐完回来的众人,一听这话,原本就惨白的脸,立马又白了几分,惊惶的询问着。
“没什么,只是一种传染病,生前毫无病症只是昏迷不醒,死后就成这样了。”她漫不经心的指指棺材内,尸体面上满脸的脓包,看不出细致的长相,但大致的五官依稀可辨,分明还是徐氏的那张脸。
“侯爷准备的仵作呢,验吧!”风千华淡然抬手,好意提醒。
徐文清一怔,这才想起来刚刚早早喧了仵作在外待命。
仵作提着工具进来,一番上下翻动,检查,片刻回道:“王爷,大人,这尸身生前确实得了一种怪病,身体器官早已衰竭,虽生犹死,所以死后才会出现过早的尸臭,至于身上的脓包,以微臣之见,应是天花没错,但奇怪的是,这天花却是死后才出的。”
仵作的话,宛若惊雷!
天花……那可是死症,不但来势凶猛,而且医无可医,防不胜防,传染又极其容易迅速。
徐文清惊怒,回眸阴冷的看着风千雪,一个激灵她顿时清醒了过来,紧张的走至棺材边,颤抖的指着棺材:“这……这不是我娘,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风千华嗤笑一声:“你离的那么远,怎么知道不是你娘,来……来……来,走近些看看。”
风千雪一惊,连忙避鬼一样的避开,死咬着牙道:“这不是我娘!我娘死前我一直伺候在侧,她什么症状我比谁都清楚,你一定偷偷换了尸体。”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风千华,眼中有着少许的怀疑。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沉沉的,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若本王没有记错,风二小姐是刚刚才提出开棺验尸的,若非她有预知能力,又怎么调换尸体?”
夏侯渊的话,没有人敢反驳,众人反应了过来,将鄙夷的目光射向风千雪,真是个无中生有不知进退的女人!
心中微微诧异,风千华转眸看向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走过来,看过一眼,但她却相信,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会在这时候出声帮自己?
深邃的眼中有着一瞬的异色划过,夏侯渊抬眸回视,看着风千华,无声启唇:本王很期待!
风千华翻个白眼,期待什么,期待尸变?
转眸,却见风千雪煞白着脸,想看不敢看这边,过了小会儿,捂着唇恍然想起来似的,开口说道:“我娘的左肩,有块伤疤,很是隐蔽,我要求查证!”
她绝对相信,眼前这个尸体一定是风千华偷偷调换过!
风千华眼眸微闪,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蹙。
风瑞安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徐氏肩上的伤疤,连他都没有见到过,更不用说风千华,眼中担心的看着她,风瑞安心念电转,想着对策!
夏侯渊以拳抵唇,清咳一声,门外立刻有人悄悄退了出去。
仵作拿着剪刀,在几人不安的情绪中,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