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手执酒壶却不喝,而是看向夏侯紫,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幽暗,淡淡开口,却有着难以消融的寒意:“天色不早,回宫去。 [
夏侯紫一愣,眨巴眨巴大眼,平常皇叔虽然冷面,但对他一直都非常宽容,随他如何胡闹都不会责怪半分,奇怪今天突然这么严厉,缩了缩脖子不明所以的某人回道:“等酒喝完了再走。”
他还没和女土匪喝够呢!
鹰眸眯了眯,溢出丝危险的信号,忽然抬起手腕,脖子一仰大半壶酒顷刻见了底,一滴未漏。
“回去!”将空的酒壶扔给夏侯紫,夏侯渊面不改色,依旧沉着冷然,发出最后一次通牒。
夏侯紫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抱着酒壶,忽然有种感觉,今晚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就不是回去,而是回不去!
王叔这是生谁的气,怎么着他就撞枪口了呢?
风千华摸了摸鼻子,觉得刚刚头顶上飞过的鸟,又飞了回来……
“哦!”夏侯紫摸了摸脖子,缩着脑袋,朝风千华抛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一溜烟的蹿没了影儿。
一个“兄弟珍重”的眼神,但在夏侯渊眼中,却似是抛了个媚眼,顿时从来平静无波的脸,刮过一阵凛厉的北风,寒澈的朝风千华看去,那如渊深邃的眸子,腾腾冒着火,火星中似乎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谴责,狠狠瞪着她。
风千华无语望了望黑不隆冬的夜空,忍无可忍某人杀人的目光,怒道:“干什么?”
夏侯渊身姿坐的很直,是十几年军中历练的坐姿,威严的一丝不苟,此刻,那眼神和他的坐姿一样,不动如山,不移分毫,继续……瞪!
风千华莫名其妙:“有话就说。”
夏侯渊不说不动不眨眼,眸光如火……
风千华的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也瞪着他:“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发疯,恕不奉陪!”很不爽的哼了一声,转身,朝亭外走去。
忽然,手臂一紧,宽厚带着薄茧的大手,将她整个人拉着往回一带,随即撞到坚硬如铁的胸膛。
夏侯渊紧逼而上,俯身看着她,两人鼻息相缠。
他眸子危险的一眯,冷道:“你不记得?”
风千华拳头上聚集的力量,瞬间收了收,见他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开始蹙眉认真反思,难道她答应过什么,却又忘记了?
见她开始认真回忆,一脸“悔过”的表情,夏侯渊眸光渐渐柔和下来,转而欣赏近在咫尺的面容,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溢出……
片刻后,“悔过”的女人一脸疑惑的抬头,连暧昧的姿势都忘记矫正,认真问道:“我忘了什么?”
轰!
某人笑意瞬间消失,温柔立刻被怒火替代,似乎口腔内有可疑的磨牙声传出,他又逼近一分,鼻尖几乎擦她的鼻尖,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约——会!”
风千华一脸莫名,挑眉道:“你约了我?”
这个没心的女人!
鹰眸眯着,又靠近一分,似是在威胁,又像是情不自禁,视线一刻不离紧紧盯着女子双眸,似是在说:想,不给我想起来,今天就把你就地解决!
风千华蹙着眉,努力将脸撇开一分,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该一拳挥过去,揍他个鼻青脸肿。 [
终于,在某人似威胁似期待的视线中,某女眉梢一挑,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他确实说过等她。
可是,和约会有什么关系?
搂着的腰不松反紧了一分,夏侯渊面露笑意,剑眉微微扬起,直接发问:“想去哪里?”
腰间的力道,让她刚刚遗忘的火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略有尴尬的用力推开他,摆摆手道:“我很忙,没空!”话落,转身迅速走人。
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知不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
手中忽然空落,心似乎也微微一顿,感觉很奇怪,让他很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他站在原地略带疑惑的看着犹余温热的手掌……
两个时辰后,风千华辗转反侧,终于进入梦乡。
梦中有山有水,有车有枪,还有她心中所念的社团总部大楼,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熟悉的旋转座椅稳稳的在办公桌后面,厚实的椅背一直给予她很好的安全感,她微微一笑朝椅子走去,忽然,那椅子凭空动了动,这才发现,椅子上竟有着一人的背影,若隐若现。
她眼眸一眯,那椅子已转过来,一身黑色的西装,干练的短发,冷冽的唇角……
竟是夏侯渊!
本能的戒备涌出,她猛然惊醒,只见床头笔直的站着一人,无声无息负手立着,黑眸沉沉的盯着她。
她反跳而起,迅速作出反应,那人似乎料到她会如此,同一时间身形一动,一股罡气猛然罩向她,极大的冲撞力,让风千华动作微微一顿,但只是这一顿间,那人立刻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风千华素手一抄,一直藏于枕头底下的匕首,立刻抵上那人喉间。
“是你!”气息一近,熟悉的感觉让她立刻明白,此人是谁,手中的刀刃不自觉的离了一分。
“要去哪里?”沉沉的声音执着的问着刚才没解决的问题,没有多余的废话,对脖颈下的刀更是视若无睹。
啊?
风千华抚额,半夜不睡觉,夜闯闺房为的就是这个问题?
“起来,有话好好说。”
此时的夏侯渊,有种近乎直白的执拗感,让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像是孩子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