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醒木一拍,掌声雷鸣。
昏暗的酒肆中,旅人吃着花生喝着小酒,听游方说书人讲的绘声绘色。
“当下,他大吼一声:‘欺我大周者死!’澜月诸人惊的倒退三步,那太子更是抖若筛糠,只差伏跪大拜……”
“一个箭步上前,他手中铜锤舞的虎虎生风,就在那金銮殿上将澜月小儿杀了个片甲不留!”
旅人大惊:“皇上呢?皇上没治他罪么?”
一侧众人不赞同的瞪他一眼:“状元郎大才,皇上英明岂会怪罪?”
酒肆中灌入一阵清风,走进的几人步子一顿,继而默默坐到了角落长桌。
小二赶紧上前,给添了茶水。
之后捧着茶壶笑嘻嘻的说:“那是你们不知道,状元郎是何许人也。”
“何许人?”
啪!
又是一声激昂醒木。
“此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声如洪钟,尤以一双铜铃牛眼为甚,精光熠熠,手中铜锤足有千斤重……”
“噗!”
刚走进的那桌人,齐齐喷了一口茶。
四角的八仙桌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二条扶着桌面,抖若筛糠,易了容非男非女的绝色面容,扭曲的跟朵喇叭花似得:“哈哈……牛眼,虎背,熊腰……主子……哈哈。”
鲁忱面朝墙角,唯恐某个主子再将他发配喂马,笑的很内敛,忽然呼啦一声,他揪着因为忍耐而撕裂的衣角,目露无辜的转过头:“状元郎身高八尺,借件衣服给小的穿吧……噗!”
夏侯渊冷冷扫了眼两人,鲁忱顿时背脊一冷,闭上嘴巴,二条死猪不怕开水烫。
风千华支着面颊,无语的翻个白眼,笑就笑吧,这一路五天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一次比一次夸张,一次比一次生动,而且每个地方的还皆不雷同,没有重复,让她汗颜不止!
古人这八卦传言的能力,比现代文明还要强大数倍,想象力亦更是让她佩服不已。
二条笑的四仰八叉,拍着桌子发着砰砰乱响。
“捣什么乱,还没说完呢!”听客听的兴起,冷不丁的被人打扰,齐刷刷的转过头,嫌弃的瞪着他们。
风千华摸摸鼻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吧,说吧,看你们能说出个妖怪来。
夏侯渊唇角笑容戏谑,接过鲁忱递来的茶盅:“状元郎吃些什么?”
风千华白他一眼:“别幸灾乐祸,指不定待会你就变成猪八戒了。”
夏侯渊眸光一怔,不知道猪八戒是何许人也,但这名字显然是男人的名字,脸色一黑专心喝茶。
这厢,绘声绘色的声音继续传来:“要说这风大小姐,那可是貌若天仙,肤若凝脂,微微一笑足以倾尽天下男子的心啊。”
二条火热的打量着风千华,小声咕哝:“哪是倾心,是剜心!”
同时两个杀气的眼风瞪过去,二条缩着脑袋,瞧着异常默契的两个人,缩到一边与鲁忱挨着坐……
风千华无语的听着说书的,将自己由内而外夸成了仙女,叹了口气,高呼道:“小二。”
一声高呼,所有人齐刷刷又瞪了过来:这么没眼力价的,大家正听的欢呢。
风千华摸摸脸,丢了银子一行人灰溜溜的跑了出来,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这风府大小姐美貌无双,状元郎是智勇双全……”
“要说啊,那两人才是天生一对,奈何朝堂上四人强取豪夺,棒打鸳鸯,硬是要迎娶风大小姐……”
“哎……可悲可叹的一双爱侣啊!”
风千华一个趔趄,险些没喷出一口血,血溅了这些人!
夏侯渊以拳抵唇,笑的极其内敛,清咳一声说道:“前方五十里没有没有城镇,今晚宿营。”
风千华赞同的点点头,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那么悦耳。
一行十二人简装上路,当初运送的官银是在叙州地界,凤凰山丢失,所以要先到事发地点查探一遍,寻找蛛丝马迹,再一路往南到杭城,若是顺利,再有三天便可到达。
风千华闭目坐在马车内养神,出发前将秋瑾托付给端木筝,端木筝现在还不便随意走动,有她留在金都,容香苑的安全也有保障。
“你为了瑞阳王?”车轮轱辘声,在车厢内单调回响,夏侯渊淡淡问道,意有所指。
风千华点头,与他不用弄虚作假:“嗯。”
虽不是乱世,但风家一门忠烈,对大周的忠心是世代相传,风千华原以为,风瑞安知道皇帝的心思后,会与退隐避开祸事,却未料到,他并未改报效之心,他既如此,那她只能另劈途径,护他左右!
夏侯渊眉心蹙了蹙,酸溜溜的开口:“你护他安危,谁来护你!”
风千华掀开半边眼帘,一脸的莫名其妙:“亲人之间不必计较公平,就如老太……”妃。
夏侯渊果然面色一变……
自觉又说漏了嘴,不着痕迹,打算转移注意力:“天快黑了,我们今晚宿在哪里?”
夏侯渊沉默片刻,脸上一瞬的愠怒已渐渐隐去:“前面十里,有河流。”
“嗯。”气氛有些微的沉闷,风千华不知为何,并不想看到他眉头紧锁,抬抬手拍拍了桌面,眉梢一挑兴致盎然:“敲一段爵士给你听如何?”
夏侯渊眉心一蹙,不解爵士为何物,但依旧很赞同的点点头:“洗耳恭听。”
嘴上淡淡说着,心里却是极为愉悦,从她第一次抢马相识,两人每次见面,都有或多或少冲突或状况,今日这般的和谐,让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