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之中没有鸡蛋,只有茶树菇腊肉和四季豆,冯桥桥切了一小盘腊肉,本想做酱,但罗烈这里材料有限,干煸豆角也不是她擅长的菜色,于是,先放了些清水在锅中,切碎了葱姜蒜末过了水,将茶树菇放进去,做了一份水煮菜。
她下手动作迅速,端着两道菜去屋中之时,罗烈微微抬眼,“没有四季豆。”
冯桥桥翻了翻眼皮:“四季豆,我不会做。”
“去学。”
“我为什么要学四季豆,我不喜欢做四季豆,不学。”冯桥桥蹲下身子,认真道。
“我想吃!”
冯桥桥嘴角抖动,“你想吃你自己做,凭什么叫我学?”
“我是男人。”
罗烈说的理所当然,冯桥桥斜了一眼:不知道第一次来这里的是时候,是谁自己做饭还当着她的面吃了个干净,而后一直威胁她做饭到现在,每次提出的条件都让她无法选择!
冯桥桥眼珠儿一转,忽然挂起甜美笑容,凑近身子道:“我学四季豆做给你,你教我点东西吧?”
罗烈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夹了一粒饺子塞进嘴里,眼神却一直盯着她,看的她鸡皮疙瘩一地,像是被猛兽盯上了猎物的感觉,“说。”
“针灸那本书,我连夜看完了,可是,我不会,你能教我吗?”
罗烈回头,慢条斯理的吃饭喝汤,动作优雅随意,黑衣随着他手臂抬起放下跟着飞旋起舞,将冯桥桥的胃口吊了个足。
半晌。
看着碗中越来越少的饺子,冯桥桥站起身笑了起来:“针在哪,我去拿!”罗烈本就是个话少的,不反对,自然就是同意了,冯桥桥和他相处了这些时日,多多少少懂得他的习惯。
罗烈将最后一口饭菜吞下肚,懒洋洋的靠回榻上,道:“第五个暗格后面。”当冯桥桥欢喜的回身拿出针囊的时候,只听罗烈懒洋洋的道:“每日来送饭。”
冯桥桥嘴角抽了下,抬眼望天。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瞥了一眼院中马布扎的要死不活的熊震,罗烈忽然指尖一弹,大熊似的壮汉浑然倒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九个水桶噼里啪啦掉了下来,第三次砸在了狼狈的熊震身上。
“老大……”熊震哀怨出声,尾音托的长啊长,充分表达自己内心强烈不满。
“滚进来。”
屋中发出一声冰冷命令,熊震哀嚎一声,爬了起来,壮硕的身子迅速蹿进了竹屋,站在门口:“报告老大,不会滚!”
罗烈连眼皮都没动,指了指屏风,“滚过去站好!”
熊震看了冯桥桥一眼,迅速回身站好。
罗烈道:“第五个暗格之中有一份人体脉络图,你拿到金针,照着图去试吧。”
熊震豁的睁大眼睛。
开什么玩笑!?他来了两天就被罚了两天到现在还没吃口饭喝口水,要不是以前训练有素早翘辫子了,现在居然还要当这个女人的免费实验工具?!好吧,虽然这个女人得了老大另眼相看,能为她服务也是他的荣幸,但看她那捏针的动作就知道绝对是个门外汉,叫她扎了之后他还有命吗?老大是存心想玩死他!
“老大……”不是真的要扎吧!?
罗烈懒懒的翻身睡了过去,吐出两个字:“去吧。”
熊震瞬间面如死灰。
冯桥桥干笑两声,看了一眼那个鲜活的模具,提着针站在他身前,顺便把人体脉络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考虑先从哪个穴道入手练习。
书中有介绍,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十二条,左右对称一共就该有二十四条,另外,身体正面中央有“任脉”,身体背面中央有“督脉”,各有一条特殊经络,纵贯全身。这十四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人体穴道,全部共有三百六十五处。仅仅如此,便是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更何况其他的地方也有穴道。她只是看了书,记了穴道名字,还不能对号入座,分明就是纸上谈兵啊……
冯桥桥深吸了口气,暗自做好心理建设。
“你先等我一下,我要想一想。”话落,她拿起罗烈用餐之后的碗筷回厨房,一边清洗一边再次回忆昨晚努力记住的那些穴道穴位和分管的神经,已经入针方式方法。
半盏茶之后,她回到了主屋。
她拿起金针,一步步走到了熊震身前,微微皱眉:“你把上衣脱了。”红嫩小嘴,在熊震视死如归的表情下,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立刻吓得他脚下一软。
脱?
他虽是个莽夫,但这两日马步可没白扎,要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他跟在罗烈身边二十年简直都吃干饭了。
“这样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他很用力的解释,并且发现老大的背脊似乎一紧。
“你现在是病人,我现在是大夫,有什么男女之说?我是初学者,你这样,我根本看不清楚穴道,要是下针错误,你确定你忍得了?”
针灸,是针法和灸法的合称,也是昨晚她看完书之后,才了解到的概念,中医果然是博大精深,她以前一直以为针灸就是拿根针扎下穴道呢。而,她现在要练的是针法,总不能乱扎一顿连穴道都搞不清楚吧。
“我……我真的不能……”熊震结巴道。
看了他满身狼狈像一眼,冯桥桥撇嘴:“算了,你把胳膊伸出来吧。”
熊震深深松了一口气,豪迈的拉起衣袖,将粗壮的胳膊伸了过去,冯桥桥比了比两人身材高度,一指桌边:“你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