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夸赞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令自己百般防备与忌惮视为劲敌的男人。
她蹙眉,心情烦躁的随手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调台,可惜都是没有营养的综艺节目,突然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昨日傍晚五点,我市郊区一间破旧木屋着火导致五死一重伤,起火原因有关部门还在积极调查之中,据知情人士透露,五个死者皆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医院方面正在紧急施救幸存者,经过现场勘查,警方初步认为起火原因是人为纵火,我台将继续关注此次事故的发展动向。”
死了?
简璃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液晶电视屏幕,看着现场被烧得乌黑的残垣断壁浓烟滚滚,以及被抬上担架盖上白布的死者,黛眉蹙起,看来安芊芊终于忍不下这口气出手了呢。只是让她疑惑不解的是就凭安芊芊她能干得了这么大的案子,杀得了五个人吗?就算她雇帮手成功的干掉了那五个让她承受耻辱的男人,那她又为什么偏偏留下一个活口?这太说不通了。
她似乎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呢。
而若是她猜的没错,这个阴谋正是冲她而来,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精彩了,她爪子下的老鼠终于试图挣脱她的掌控,绝地反击了么?
简璃左手微微的勾起,只余下修长干净的食指和拇指,轻巧优雅的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直到觉得满意,她才浅浅的弯起润泽如花瓣似的红唇,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幽深的美眸闪过一抹晦暗冷然的暗芒。
她倒想看看,她的好姐妹到底想干什么!
简璃简单收拾一番,回了一趟简家,回到简家的时候她见到了正在客厅和母亲闲聊的舅舅付曈,付曈眼尖的看到简璃走了进来,打趣道,“你这丫头才几天不见又一变一个样,唉,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简璃无奈的在心底叹气,“舅舅,您这样儿哪里有半分领导的威信,可别越活越回去,看得见别人在进看不到自己在退。”
付欣然瞪了女儿一眼,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寵溺,“璃儿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没大没小。”
“无妨,这丫头要是肯对我拍马屁那也就不是她的性子了。”付曈无所谓的一挥手,不甚在意,在这个世界上,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丫头一人了,见多了阿谀奉承,各种惺惺作态的虚伪嘴脸,他喜欢这个率性而为不做作的女孩儿。
“那行。你们聊着我去看看陈嫂的汤煲好了没。”付欣然知道哥哥有话对简璃说,将单独的空间留给他们。
付欣然离开后,舅甥俩相对而坐,付曈一改之前的随意,神色变得慎重起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付曈凑近疼爱的外甥女,郑重其事的问道。
简璃把玩着洁白滑腻的白瓷杯盖,故作失望的摇摇头,“对方太厉害了,是我低估了他。”
付曈一听,心中一紧,急切的问道,“这可怎么办?”
他早该想到哪怕这个外甥女再聪慧过人也不过是个毫无阅历的小丫头啊,怎么能将全部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呢?
看着一贯威严的舅舅一脸纠结的模样,简璃嘴角抿起一抹狡黠的笑弧。
擅于察言观色的付曈,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孩脸上的笑意,心中立即了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竟然骗我。”
“是舅舅不相信我呢。”简璃似笑非笑的看向付曈。
付曈闻言随即爽朗的哈哈大笑,“你这个丫头啊,真是个鬼灵精!”
简璃不以为然的一笑,淡淡的声线平稳轻缓,“那证物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只要贺东霆不再多管闲事,这个案子就翻不起来。”
付曈再一次见识到了自己这个深藏不露的外甥女的本事,心中满是欣慰和骄傲,“你办事我放心,说来这件事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这案子被贺家那小子一番追根究底折的折腾,你舅我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简璃莞尔浅笑,垂下的发丝在阳光下发出莹亮的彩光,似日出晨露,更如夜空明焰,朦胧飘渺,幻幻灭灭。
她浅噙着茉莉花茶,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带着浅笑,“舅舅对我还客气?”
付曈恍然,叹气,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一个正义公正的局长?其实我也知道那个案子还有诸多疑点,但是你知道舅舅的性子,上面的压力太大,加上那死者的确是死有余辜,哪怕真是凶手另有其人,那人不过是个替罪羊又能怎么样呢?他贩卖毒品早就够死十几次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也许你现在不会懂的所作所为,当你历经千帆你就会明白舅舅所说的含义。”
在其位谋其政,人人只看到了他这个身份表面的风光,却看不到其中的身不由己。
简璃眸光深深的看着付曈,晶亮仿若一泓夜潭般深邃幽然的眸子,充斥着如此让人无法直视的芳华,天堂的圣光盈满其中,绽放出迷人夺目的惊艳。
他说的她又何尝不懂?历经两世,遭遇了不堪回首的死亡和背叛,还有谁比她更能体会到人心的险恶。
那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人,背地里却是比任何人都要龌龊不堪。
虚伪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丑陋的面具,谁又能说自己没有戴着这样的面具过活?哪怕那是为了生存和利益不得不为之。
“只要舅舅觉得无愧于心就好。”简璃美眸暗闪,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