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歌低头看着云重紫,“连太后都赞你医术精湛,怎么连区区的小病都治不好?”
他径直走向棺木,云重紫不慌不忙道:“皇上,您大婚在即,切不可碰触这些忌讳之物。”
“该不会是德容对阵有什么隐瞒吧?”慕君歌仿佛看出什么阴谋似的冷笑。
云重紫无奈地抿了抿嘴,“德容不敢,只是若是皇上想最后看一眼公主,德容愿为皇上代劳。”
说完,云重紫上前用力推开棺木盖,慕君歌倾身上前,就看到里面之人脸上盖了一方帕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云重紫看出他还是不信,又伸出手把帕子掀开,棺木里就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慕红灿毫无生气地躺在棺木里,慕君歌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察觉出来,他之前还不太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如今看了才是终于信了。
“她就像睡着了一样,你说是吗?”
“请皇上保重龙体。”
“呵。”慕君歌嘲讽地勾起嘴角,“你和祥哥儿不愧是姐弟,连说的话都一样。”
慕君歌转过头看向云重紫,“云呈祥向我请婚娶欣荣为妻,要把她的棺木运回青州老家,此事你可知道?”
云重紫吃惊地挑了下眉,但还是恳切的说:“德容不知,不过祥哥儿能娶欣荣为妻,是他的福气。”
“云大人能替朕分忧,也是朕的福气。”慕君歌笑了笑,“德容啊,你要是和云大人一样懂事该多好,你放心,将来朕不会亏待他的。”
云重紫又跪下,只做没听明白慕君歌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磕头道:“德容替祥哥儿谢皇上隆恩。”
祭奠大厅里两个人一站一跪,全然不知视觉的某处,有两个身影在缠斗。
“慕君睿,你还是不要让我为难,更不要我主子为难。”
达魁手拿长刀挡在慕君睿面前,“我们主子在这宫里已经步履艰难,你休要再纠缠。”
“我正是知道她如此,才要带她离开,你让开。”
慕君睿冷眉冷眼地看着眼前的异族男子,这两日他每次来,达魁走是挡在身前,就是他派出的人都被他挡回来。
达魁冷笑,“这暗处有多少慕君歌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若是此时进去,不仅不能带走她,反而给她造成更多的麻烦。你进去就能立即带她走吗?若能如此,我绝不拦着。”
慕君睿也觉得自己乱了方寸,本想着今日借着来送欣荣之际,就带着云重紫离开,只是没想到皇上也在。
不止如此,这几天皇上派在云重紫身边的暗卫实在多,难道五哥真的想让三娘嫁给关安哲?
如果是这样,就休怪他不念手足之情!
“你还是请回吧,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也请想个万全之策,不要让主子为难。”
慕君睿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想要带云重紫离开皇宫,除了要躲开皇上的暗卫,还要云重紫自己的暗卫与自己里应外合。
“你先让我见她一面相商事宜。”
“达魁不会答应你们见面的,慕君歌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不是吗?”
慕君睿阴冷地笑起来,“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自然可以杀我,只是到时候与我们主子可说个好点的理由。”达魁丝毫不惧怕,“我也是为你们着想,若是你有话对她说,我代为转告不也是一样?”
“你到是挺衷心。”
达魁脸皮厚地点头,“那是自然,前主子可教我一定要护她周全,不然万死不辞。”
慕君歌面色沉冷地盯了达魁一阵,他见不到云重紫,暗卫也被达魁严防的死死的,阿甲也不知所踪,唯今之计只能让达魁去传话。
即使达魁多番不敬,但有句话是对的,如果被五哥知道他和三娘私下见面,必然又会留下诟病,他自然知道慕君睿的脾气秉性,惹急了他,说不定真都会下旨让云重紫去和亲。
该死的!
慕君歌咬了咬牙,“告诉你们主子,我一定会带她走的,让她相信我。”
达魁恭敬地点头,“是。”
然而慕君睿一走,达魁却无动于衷地站在暗处冷眼看着正堂中的云重紫,他从小被关安哲所救所养所教,一生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对关安哲忠心不二,无论他是成了前主子,还是已经登上大金至高无上的宝座,他的信念都不曾有一丝改变。
风一吹,往事如尘,有些话达魁只做左耳听右耳朵冒。
※※※
家人丧不嫁娶,但关乎一国之后,钦天监翻查了老黄历,只要三个月之内嫁娶最为适宜,不然至少要为家人守一年孝期,好在云呈祥请旨娶了已逝公主,皇帝大婚也提上了日程。
前面有先帝大行,又公主淬殁,皇帝大婚一切从简,就是连一后一妃一婕妤都下旨入宫,从宫中出嫁。
至于欣荣公主的棺椁停了七天后,就启程运往青州,云重紫亲自打理一切,在宫门口看着棺椁装车后,一直紧提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再一抬头看到云呈祥一脸冷酷地看着自己,心中又紧了紧。
云重紫动了动嘴角,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在此时此地,都不能表露心迹,只能叹一声:“祥哥儿……”
“三娘,你和我一起走吧!”云呈祥坚定道,“咱们一起去乡下,回到过去,不好吗?”
说了这句话,连云呈祥这个铁骨铮铮的大男儿也忍不住动容,眼中带了三分泪意。
是从何时他们被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