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居然是七郡王的亲手作的画。”
永康城里谁人不知道慕君睿七郡王乃大元儒将,除了有一身好武艺,和聪明绝顶的头脑外,还作得一手好画。
只因他有一位从小教他习作的亲娘——已故去的宁妃,当初正是她的妙手丹青才得了皇上的宠爱。
七郡王的墨宝那可是千金难求,就连许多皇亲贵族都求不得一件,此次居然亲笔画了一副新作送三娘子,其意足以证明他对云重紫的敬重,众人看向中间荣辱不惊的女子,更多了几分佩服。
叶老太君低笑起来,“快打开看看,小七可是许久不曾作画了,就连老身也只是在大寿的时候得了小七的一件墨宝呢。”
余妈妈哪里敢不从,把画从盒子里拿出来,先对着叶老太君展示了一番,“老太君最喜欢打趣七郡王,只要您一开口,他怎敢不乖乖给您送画去,他可是最敬重您的了。”
这话甚得叶老太君心意,她也就不再多话,眯着眼看向画中,目光越来越有深意,“好画。”
众人纷纷侧头去看,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云重紫,她也只得上前看个究竟。
只见此画竟不同寻常,需从下往上看,一堆奇石前,灌木丛生,三面临水,一头绿毛茸茸的雄狮正慵懒地趴在河畔,微抬兽首,锋利的瞳眸直射向不远处树梢上停留的花雀。
目光幽寒,正伺机而动,像是随时会一跃而起,把那只花雀叼进口中……瘦弱的小花雀都不够塞牙缝的。
云重紫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一定是没吃饭饿糊涂了,怎地越看越觉得那雄狮的眼神像极了某人。
她默念了几句眼花而已,就听旁人开始翘舌莲花地赞美这幅画。
平心而论,慕君睿的画着实不错,山水处翰墨淋漓,雄狮花鸟则是栩栩如生。
只是……太凶残了。
余妈妈亲昵地拉着三娘子的手,又说道:“郡王说上次离开青州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三娘子的救命之恩,只以画略表敬意,望三娘子莫要嫌弃。”
嫌弃?云重紫的眼皮暗暗抽搐,这画若是转手卖了,她这辈子的吃穿用度是不用愁了。
当然,如果她真敢卖,某人就真的敢咬她。
云重紫连忙躬身谢礼,双手接过画放进盒子里,准备交代母亲一定要收好,大不了当传家之宝供起来。
这画是必须收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劳烦余妈妈跑来这一趟,不如进寒舍休息下吧。”
余妈妈摆手,“哪里敢叨扰三娘子问诊,郡王说他的药方需要换新的,只是不知三娘子备下没有,我也好回去复命。”
哪里有什么药方,新绣的帕子到有一张。
云重紫让余妈妈稍等片刻,进屋去把帕子放进信笺里拿出来交给她,“那就麻烦余妈妈代为转交了,请您代为转告郡王,三娘谢承他的厚礼。”
“三娘子客气了。”
两人又是一番客客气气,余妈妈问向叶老太君,“老太君这是回府吗?”
叶老太君点头,“本应该早走的,没成想有人来大闹一场,连给佛祖上香的时辰都耽误了。”
余妈妈冷眼看着地上低头跪着的两个人,又笑着冲鲁国公夫人道:“老太君,既然郡王让我来,他是打心眼里敬重三娘子的,不能让某些腌臜的下人坏了咱们高门大户的的规矩,我想就是她家主子责问起来,也是没理的。”
“说的甚是,这里就交给你吧,有我给你撑着腰,看谁敢再放肆。”
“是,您别为这等下人生气,小碧去送太君。”
叶老太君留下话缓缓离去,一众人却不走,有好戏,哪有不看的道理。
郡王府的管事妈妈对阵小小侯府夫人身边的下人,谁输谁赢,不用猜便知。
众人围成一圈,怒目而斥地瞪着跪坐在地上都成筛子的夏妈妈。
夏妈妈身边的小丫鬟早就哭成了泪人,跪着爬到云重紫面前求饶:“三娘子开恩啊,是我不懂事开罪与您,请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们这次吧。”
云重紫幽幽叹气,目光看向余妈妈,未等她开口,余妈妈已经把话说绝了。
“三娘子,此事我本不该管的,只是她们不仅得罪郡王的贵人,连鲁国公夫人,当今皇后的娘亲也敢不放在眼里,你们简直是罪大恶极,若是不好好立立规矩,以后会有人说高门大户连个下人都管不好。”
一直站在云重紫身后的阮如玉有些担心事情闹大,拉了拉女儿的袖摆,云重紫低声道:“娘,这事我们管不得,余妈妈不是为我出头,而是维护高门大户的脸面,那牵扯的最上头可是皇后娘娘。”
阮如玉垂下眼帘不再说话,想去为女儿热热饭,云重紫却故意拉着她,让她亲眼看看高门大户里的猫腻与规矩,待他日那个负心汉的爹亲自找上来,也应该知道侯门深似海的道理。
说话间,余妈妈已经带了几个腰膀粗圆的婆子拿着木杖进来,一声令下,当着众人的面,夏妈妈被压在地上杖责。
夏妈妈躺在地上嗷嗷喊疼,不一会儿的功夫,屁股上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到最后她连声音都撕裂,一点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身边的小丫鬟倒是没受罚,只是被逼着眼睁睁地看着夏妈妈打得奄奄一息,吓得她浑身颤抖,下身shī_jìn了。
阮如玉听到杖责的喊声,身子也是一抖一抖的,余妈妈见到笑着安抚:“大娘莫怕,我们高门大户之人都是赏罚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