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妈见她执意如此,也不敢让沈怡琳再动怒,只好捡了顺耳的告诉她,“太医来看过,说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大伤,老夫人听了也宽心了些。”
沈怡琳知道那两个人是没死的,但听到她们都没伤到,惊得瞪大了眼睛,低呼:“怎么可能!竟是一点也没伤到?”
“谁说不是呢,可是那两个人还睡着,也只能等了醒来才能问清,不过……”
“莫要吞吞吐吐的。”沈怡琳不甘心,握着拳捶了捶床榻。
“府里的下人都在传三娘子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连大火都能逃生,定是什么福星转世,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瞎话,夫人放心,等明日我就找几个出头的处置了。还有就是……听说这场火惊动了大理寺的人,已经派人来查了。”
沈怡琳知道孽障没被烧死就已经气得头晕脑胀,又一听自家走水而已,居然连大理寺的人都惊动了,她细想了下心里猜到大概是七郡王的关系,三娘子和他向来关系匪浅。
夏妈妈见沈怡琳脸色不对,小声宽慰:“夫人放心,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查出来的。”
沈怡琳回想着最近连番霉运,三娘子先是打了她的人,又耍了她,平白无故地失了一万两银子,放火烧她,结果毫发无损……她讨厌什么,忌讳什么,三娘子就和她顶着作对。
依她看,那个三娘子哪里是什么福星转世,根本就是个命中带煞来克她的!
沈怡琳在心里哀叹一声,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想着想着,那怒火灼烧了腹腔,忽然一股腥甜猛地从喉中喷出,咳了一摊子血出来,吓得夏妈妈惊慌失措,连忙出去叫人了。
沈怡琳的精神越发涣散,怨气郁结在心中,浑身都使不上力,又昏了过去。
上桂园又乱糟糟忙了起来,祥和苑那边的灯火也始终未熄。
云重紫是被一阵阵揪心的哭吵醒的,那哭声清浅而又延绵,怕是再哭下去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觉得实在恼人,才挣扎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适应了迷蒙的光,就见着床边跪着个泪人。
那人满脸都是鼻涕泪水哭花了整张脸,也不拿帕子掩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以至云重紫都醒了好半晌,她也没发现。
云重紫不忍心再看下去,才开口唤住她,“小雪,你莫要哭了,哭得我脑仁子都发麻。”
跪在床边的人正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小雪,小丫头听到床上之人发出粗噶的声音,用小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见云重紫醒了,哭得更欢了,“三娘子,你终于醒了……呜……你可把我吓死了,你如果死了我可怎么向芍药姐姐交代啊,就是我去死,我也舍不得让你遭了难啊!”
她的哭声震耳欲聋的,云重紫颇为无奈地苦笑,她也不指望小丫头能伺候自己起来,她试着用医书上的呼吸法,深深浅浅的喘了几口气,肝肺都没大碍,只是身上有几处灼伤,烟熏了嗓子,说话的声音像个爷们似的。
云重紫正要问话,芍药端着盆水就进来了,一眼就望到床上的人看着自己,就狠狠地剜了云重紫一眼。
云重紫见芍药似乎在生气,没骨气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对安慰小雪,“忙别哭了,小心哭伤了眼睛就不划算了,你这么哭着,旁人还以为我翘辫子了。”
她这话也是间接说给芍药听的。
“呸呸呸,大吉大利!童言无忌!三娘子别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外面可都说你是福星转世,是有大福之人呢。更何况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小雪虽还哭着,却也听话地止住了泪,她见芍药进来,上前帮她端水盆。
芍药嗔道:“你还是快,这里不用你帮忙。别人问起先别说三娘子醒了,省得旁人来扰,你就在门口守着谁也别让进来。”
小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就去了。
小雪一走,芍药就冷了脸,她从木盆里拧了帕子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到云重紫旁边,又一声不吭地给她擦脸,动作很是粗暴,弄得云重紫也不敢喊疼,涨红了一张小脸,样子十分无辜。
擦完了脸,芍药起身要走,云重紫急忙拉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摇了摇,“芍药姐姐,我知道你恼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芍药扯了扯袖子,奈何云重紫怎么也不撒手,她无法只得转过身,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云重紫不敢再嬉皮笑脸,拉过她坐在身边,替她擦眼泪,“怎好好的又哭上了,我这不好好的嘛,都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
芍药嗤地一声,这才破涕为笑,握着拳头佯装要打她,“谁一把年纪了!我正值豆蔻年华呢!”
云重紫见她打趣,也笑着说道:“是是是,是我一大把年纪了,躺久了居然还浑身疼。我睡了多久?”
“你还知道问。”芍药见她要下地,一把拦住,“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太医过来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的。”
芍药狐疑地看了她的眼下,睡了这么久还有黑眼圈,便想到前两日她给云锦鹏看病定是没睡好,心里又是紧紧地一疼。
云重紫知道自己身体,确认似的点点头,又问:“锦鹏怎么样了?”
“他没事的,比你醒得早,听说闹了一阵又睡着了。”
云重紫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等会你去回老太太,不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