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沛生要查麦家辉是死是活,王萍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可是他们现在对自己只字不提,不管落在了哪方人物的手中,只怕她真是凶多吉少了。
突然那个男人回过头,对着何芷蕙笑道:“老板现在空着。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或许他知道的会比我多?”他的黑眸含了笑,极黑极亮,就像是一个猎人拿着一罐甜滋滋的蜂蜜诱惑着自己。她明知道是陷阱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跳下去。
“好。”何芷蕙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巴里冒出去,然后一辆黑色的汽车就在她的面前停下。
何芷蕙认出就是昨晚荀先生送她回来的那辆车,心里微微一动,但仍旧是坐了进去。
她坐着车,之前的路自己还认识。因为就在学校周边,但随着汽车向郊外驶去,何芷蕙的心情也越来越纠结起来,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就那么大胆地跳上这个人的车,明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人。她一时想到什么少女曝尸荒野的新闻。又摇了摇头,荀沛生虽然是个黑色人物,可并不像言而无信的,他自己也说过要强迫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光彩的,那么只要自己打定主意坚决不同意,想来他应该也不屑于对自己动手的。
不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之不尽吗,自己还在这里瞎想做什么?
何芷蕙一路上只觉得脑子因为这些胡思乱想变得昏沉沉的,但心却越跳越快,一直到汽车在北京郊外一处山清水秀的自然度假村外面停下,他们换上了景区里的电瓶车,将她送到一处山顶的别墅外面。
送她来的那个男人示意她自己推门进去,何芷蕙犹豫了一会儿,就沉下慢慢转开了别墅大门的铜锁,轻轻地推开门,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只有白纱窗帘透过打开的落地窗户随风飘扬。
何芷蕙鬼使神差地从两扇玻璃落地门中走出去,外面竟是一个小小的花园,鸟语花香,绿茵成片。
荀沛生在池塘边上安静地钓鱼,感觉到何芷蕙来了,他也没有回头仍旧是那样气定神闲地坐着。
“你不愿意跟我?”荀沛生没有回头,仍旧是专心致志地钓鱼,手很稳,语气也像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平淡。
何芷蕙却没有能表现出像他那样的气定神闲,她站在荀沛生的身后,双手绞在一起。她抿了抿嘴唇,一时拿不到主意到底该先回答他这个问好还是先问王萍的下落好,要是自己仍旧拒绝,万一他生气了,不肯告诉自己王萍的消息怎么办,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何芷蕙沉吟了一会,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有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我是私生女,爸爸和妈妈是初恋情人,在同一个厂上班,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三四年了,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就等着厂里分配好房子就举行婚礼,在结婚前爸爸没忍住和妈妈发生了关系。这期间,厂里的同事纷纷下海辞职经商,爸爸看到之前比他还不如的同事也都成了大款,赚到了钱心有不甘,于是和妈妈商量之后办理了停薪离职,妈妈留下来继续在工厂上班,爸爸打算辞职南下广州去闯一闯,谁知道爸爸刚刚才离开,妈妈就查出有了身孕。当时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所以当妈妈赶紧托人联系上爸爸让他回来。谁知道两个月之后,爸爸回到家乡身边却带着另一个时髦的女人。”
“爸爸说妈妈什么也帮不上她,而那个阿姨却可以让他飞黄腾达。原来那个阿姨是广州当地一个大款的女儿,而我爸爸到了广州之后就做成的最大一笔生意就是靠着那个阿姨的爸爸牵桥搭线。据说那个大款也很看重爸爸的能力,表示只要他娶了自己的独生女儿,就可以让他继承家业。所以我的爸爸这一趟回家,不是要和妈妈结婚,而是要和妈妈了断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没去打胎,反而不想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带着我一起搬到了江州市,想要从头开始。但妈妈的文化程度不高,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工作又哪里那么好找,所以为了活下去,妈妈什么工作都做过。”
“你没见过她吧?其实我小时候看到过她年轻时的照片,比我漂亮了多了。”何芷蕙笑着说,眼泪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但她现在明明才四十多岁,可是看上去就跟六十几岁一样。”
“从小到大,妈妈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除非结婚,不然不能和男人发生关系。她一辈子对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只有这一个要求让我一定要答应。”
何芷蕙抬起头,目光沉沉地望着荀沛生的背影:“我答应她了。所以,你会和我结婚吗?如果不会的话,以后请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了。”
荀沛生转过头来,放下鱼竿,从怀里掏出一块白手帕递给泪眼朦胧的何芷蕙:“把眼泪擦干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何芷蕙接过他的手帕,先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