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笑了笑,并不去理会刘氏话语之中的夹枪带棒。
刘氏这是在讽刺,前些日子,她帮衬着张氏罢了!必竟隆平候可是正一品的大官。
“你来看看这份礼单,”余氏说着将手里那烫金的大红字递到了刘氏的手里,“看看,要是觉得少了什么,我们再添便是。”
刘氏瞄了一眼,这般隆重,再添却是过了。
于是笑盈盈的道:“娘的主意自来不会差,我看着删了些才是,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余氏笑呵呵的摆了手道:“府里很久没什么喜事了,就让我们沾沾亲家老爷的喜气吧。”
刘氏闻言,掩了嘴笑道:“娘,这府里可是早有喜事了,只是不能说罢了。”
余氏闻言,狐疑的看了刘氏,“什么喜事?”
刘氏撩了眼一侧坐着的黄氏,不待余氏开口,黄氏便起身道:“娘,我出来的时辰也久了,屋子里还有些事,这便告退了。”
余氏摆了摆手。
黄氏向刘氏行了礼,退下。
走到门边时,有意的放慢了步子。
耳边便响起刘氏那略显尖利的嗓音,“应该差不了,只是这庶长子生在嫡长子前面,怕是……”
很快便响起余氏的声音,“嫡长子!哪来的嫡长子,这个毒妇,若是三郎在家,我一早让三郎写了休书,赶她出门。外面的流言你也听到了,都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说得那般有鼻子有眼的,不是这毒妇干下的还会有谁。”
“是啊,娘,您说起这事,我这些日子都没睡好觉呢。总是做恶梦,梦到我们家被抄了,一家子人那个惨啊……”
“得想个法子才是啊。”余氏沉沉叹了口气。
“娘,我看要是苏姨娘果真生下长孙的话,就扶了她做平妻吧!”
黄氏心头一跳,她还想再听听,却见余氏身边的宝儿频频朝她看来。黄氏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才出了余氏的院子,黄氏脸上的笑便消失不见。
珠云见她眉宇轻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轻声道:“奶奶可是有心事?”
黄氏回头看了看余氏的院子,使了个眼色给珠云,珠云便咽下嘴边的话,陪着黄氏朝花园里走去。
待到了一个视野开阔不容易被人偷听的地方。
黄氏才转身看了珠云,轻声道:“苏夕蓉肚里的那个孩子留不得。”
珠云一听,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她便敛下心神看着黄氏。
黄氏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神色间极是难看,稍倾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道:“我原也不想陷入这事非,可是为什么,她们却要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
“奶奶……”珠云看着自家奶奶痛苦的神色,脸上生起一抹同情。
都以为黄氏的身子调理好,再孕不是问题。可是她们这些贴身侍候的却是知道,黄氏伤了胞宫,这一生怕是与子嗣无缘了,便是有幸能怀上,到时大人小孩也凶险的紧!便是如此,她们也才能切身体会到黄氏对刘氏的恨。
“想办法将苏夕蓉的孩子弄掉,嫁祸给大奶奶。”黄氏抬头看着头顶那开得很是艳丽的紫藤花,脸上生起一抹狰狞的笑,“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在张氏被休离前,让她狠狠的咬一口刘氏,最好是咬得刘氏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是,奶奶。”
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压下心头的愤恨后,黄氏才带着珠云去了张宁馨的院子。
“二奶奶来了。”
廊檐下立着的小丫鬟远远的看到黄氏,便福身行了礼。
黄氏笑了问道:“你们奶奶这些日子还好吗?”
“回二奶奶的话,奶奶还好。”
小丫鬟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黄氏笑了笑,撩了帘子朝屋里走去。
“三弟妹,我来看你了。”
屋子里正站在窗前凝思的张宁馨一瞬间惊醒过来,回头,对着黄氏挑了一抹笑,对金枝道:“去,给二奶奶沏茶。”
金枝退了下去。
黄氏上前打量了一番张宁馨,笑了道:“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这才对了,女人便是要自个心疼自个儿。”
张宁馨笑了笑,请了黄氏落座。
待金枝奉过茶,黄氏喝过茶润了喉,言笑晏晏的看着她后。
张宁馨这才抬起头,对着黄氏温婉一笑,轻声道:“二嫂这是从哪里来?”
“才从娘那里请过安。”黄氏轻声答道。
张宁馨挑了挑眉头,稍倾,淡淡道:“二嫂可是又听到些什么?”
黄氏放了手里的茶盏,拿帕子擦了擦嘴,扫了眼屋里的侍着的那些下人。张宁馨使了眼色给金枝,金枝便将屋里的丫鬟带了下去。
“二嫂现在可以说了吧!”
黄氏扯了扯嘴角,给了张宁馨一个难看的笑,轻声道:“你可能已经听说了吧,大嫂的父亲升了赵州的直隶州判。”
张宁馨点了点头,稍倾冷声一笑道:“这下子,她越发的得意了吧。”
“唉,”黄氏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怎么说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怎么就会给娘出那样一个主意。”
张宁馨觉得眼睛皮狠狠的跳了跳,跳得她直想拿手去按着,不让它跳。虽然明知道黄氏别有目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口,“什么主意。”
“大嫂说现在苏姨娘的身份不同了,若是苏姨娘能为三弟诞下长子,不如就由娘做主,抬了苏姨娘做平妻。还说……”黄氏顿了顿,心一横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