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馨扫了眼自她来,便没有动静的内室,压下眉梢角的怒意,脸上淡淡一笑,以为这般藏着便没事了么?
“姨娘,我跟你也说不出个子丑子丑寅卯来,这事我还是跟二嫂说。”说着便要起身往里走。
屋子里碧云起身便要冲出去,却是被黄氏一把攥住了手。
“奶奶……”碧云压低了声音看着黄氏,这人都欺负到门上了,还这样放任着不管?
黄氏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自有计较,你去将人请进来。”
碧云跺了脚,只得撩了帘子朝外走,闷声道:“三奶奶,我们奶奶请您进屋说话。”
张宁馨扫了眼神色难看的碧云,冷冷一哼,不躲了吗?知道躲着也没用了!
屋子里,黄氏才看到张宁馨走进来,便支了身子要起来,碧云连忙上前按了她,“奶奶,您不能动。”
屋子里都是浓浓的药味,张宁馨在看到黄氏蜡白失去血色的脸时,来时的怒气冲冲便莫名的消了消,此刻又见黄氏挣扎着要坐起,不由软了声音道:“二嫂,我来看你了。”
黄氏对着她虚弱的笑了笑,轻声对一侧的碧云道:“还不请三奶奶坐下。”又抬头对张宁馨道:“三弟妹,我原想着使个人来请你,不想你自己来了。”
张宁馨一愕,黄氏的眼角的余光在看到撩了帘子往里走的莲姨娘时使了个眼色给碧云,轻声道:“去将我新得的洪州双井白芽拿出来给三奶奶偿偿。”
碧云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张宁馨便挑了挑眉头,洪州双井白芽素有十斤茶养一两芽的说法。黄氏一个小小的庶女,哪来这等的好茶叶?这般想着,脸上的神色又缓了缓。
屋外响起莲姨娘的声音却是被另一个声音给压了,不消多时,声音便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张宁馨挑眸,对上黄氏深幽幽的眸光,她蓦的便打了个抖。
黄氏笑了笑,看了她身边的王妈妈,轻声道:“常听人说三弟妹治下有方,手下的人个个都是精明能干的,这一看果不其然。”
王妈妈的眉眼越发的抬得高了,心道:这个时候来讨好巴结了,早干什么去了?
张宁馨却不是这般想的,她看着黄氏深幽幽的眸子,那眸子里半分笑意没有,有的是砌骨的寒意。心下一动,忖道:她到是小瞧了这黄氏,平时不声不响的,不想关健时候却是个极有主意的。
这个时候,碧云将新沏的茶用托盘装了进来,“三奶奶请用茶。”
张宁馨端了茶盏,才揭开盖,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杯中芽叶大小如一,茶汤通透质感极强。果然是好茶!
“妈妈,奶奶们坐着,您且随奴婢去隔壁耳房里吃些点心吧。”碧云笑了上前。
王妈妈拿眼去请示张宁馨,张宁声默了一默,便摆了摆手。
王妈妈告了退,随着碧云去了旁边的耳房。
张宁馨这才放了手里的茶盏,看着黄氏,挑了挑唇角道:“二嫂将我的人支开,可是有话要说?”
黄氏迎着张宁馨的目光,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有话要与三弟妹说。”
“哦!”张宁馨拖了长长的音,似笑非笑的看着黄氏。
黄氏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下,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愤和不甘,稍倾,那对已然红肿的眼里再次涌出了新一波的泪水。
张宁馨蹙了蹙眉头,她可不是来看她哭的。
好在,黄氏很快便收了泪意,哽声道:“我知道冤枉了凤枝,让三弟妹心里不痛快,可是我也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
张宁馨猝然抬头瞪了黄氏,她明知道凤枝是冤枉的还这样打她的脸……蹭的一下便要站起,却在这时,黄氏霍然抬脸看着她,虽是不言不语,但那对眸子却已将千言万语道尽。
张宁馨缓缓的坐了回去,轻声道:“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别这样遮遮掩掩的。”
黄氏再度幽幽一笑,轻声道:“我那孩子是被人下了药才没的。”
“什么!”张宁馨再度愕然的看着黄氏。
黄氏点了点头,“你没听错,我虽不曾跟随家父学医,可是自幼也看了不少医书。”
“那你为什么还让人打了凤枝……”张宁馨话才说到一半,便猛然惊觉过来。
凤枝昨夜才撞了黄氏,今天黄氏便被人下药落胎,如果不是黄氏自己知晓医理,这个黑锅她背定了。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她攥紧了手里帕子,目光死死的盯着身前的青石砖。
黄氏看着张宁馨脸上青白交替的颜色,幽幽深深的眸子缓缓的生起了一抹笑意,却在张宁馨豁然抬头时,那抹笑意又极快的隐了下去。
“三弟妹,你都明白了?”
张宁馨敛了心下的惊涛骇浪,淡淡的道:“二嫂,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既然孩子是被人下药没的,你就该告诉娘,让娘出面将府里的下人清查一遍,怎么还帮着遮掩。”
黄氏看着张宁馨脸上的平静,笑了笑,轻声道:“三弟妹,我有些乏了,我们改日再叙吧。”说着身子便往后仰了,闭上了眼。
张宁馨到没有因为黄氏的这句话生气,反而轻声道:“那你好生养着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黄氏点了点头。
张宁馨便高声招呼了王妈妈,黄氏喊了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