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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宽敞,再加上沉香也不会显得拥挤,陆氏微微闭眸靠着车壁,听到动静,才睁开双眸,眼睛淡淡地在挺直腰身坐在车门边的沉香停留一会儿,才略带责怪地看了齐莞一眼。
齐莞偎依到陆氏身边,笑得俏皮,不过她没有多加解释,也没问沉香其他话,只是让夏竹给她倒一杯热茶。
沉香低声谢了陆氏和齐莞,才跟夏竹道谢,接过杯子。
这个看似身份卑微的丫环,不会永远都屈于人下,将来她会成为比刚刚那位紫衣姑娘还要尊贵的贵人……
前世,她曾经见过这个女子两次,刚刚若不是眼尖瞧见她耳下的红痣,她肯定认不出来了。
沉香,原来姓凌,其父凌狄原是太子门下的幕僚,为太子出谋献策,非常得太子的重用,四皇子在凌狄这里吃了几次亏,便用计陷害了他,令太子不得不弃车自保,凌狄获罪下狱之前,命家中仆人带女儿离开,谁知这仆人在逃离追兵的途中,竟起了贪心,抢了凌沉香的财物,又将她卖给人牙子成了奴婢……
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齐莞却是在后来进了宁府才听说的。
后来不知凌沉香是怎么遇到了六皇子就不得而知了,只知她帮助六皇子对付了太子,在六皇子登基之后,被封了为贵人。
在齐莞的回忆中,马车慢慢地驶入了城门,很快就回到了齐府别院。
陆氏没有开口说要怎么安置沉香,似有让齐莞自己主意的意思,齐莞吩咐银杏在院子里收拾出一个房间给沉香,又打发府里的小丫环去请大夫,便来到陆氏的上房了。
“母亲。”齐莞撩起门帘,见陆氏靠在美人榻上,便笑着走到她身边。
陆氏嗔了她一眼,“那丫环就这么得你的眼缘?你平时可没这么热心。”
“就是瞧着喜欢,母亲不也挺喜欢的?”否则怎么会默许她开口跟那紫衣姑娘要人。
“日久才能见人心,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再看看,就先在家里养着吧。”陆氏说。
齐莞眼眸含笑,“是,母亲。”
“好了,我也乏了,你去做你的事儿吧。”陆氏眉眼间露出倦色,说话的气力有些不足。
陆氏的身子到底是太虚弱了,只是出去走了半天,血色就显得不足,齐莞看在眼里,心里焦急万分,愈加是想找个名医,治好陆氏的病。
从上房出来之后,齐莞便来到给沉香收拾房间,大夫刚刚为她开了药方,小丫环已经去给煎药了,银杏在替她的鞭伤抹药。
“姑娘。”见到齐莞进来,银杏站了起来,矮身行了一礼。
沉香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露出白皙的背部,除了沁着血丝的心伤,还有不少已经痊愈但留下疤痕的旧伤,都是鞭子打出来的。
“姑娘……”沉香将中衣拉了上穿好,急急要行礼。
“行了,躺着吧。”齐莞没让她起来,从银杏手里接过药膏,皱眉问她,“你这伤都是你家主子打的?”
沉香微微敛目,轻声说,“一些是人牙子打的。”
齐莞小心翼翼地拉下她的中衣,亲自替她擦药,“打你的那位姑娘,是锦州城的?”
“姑娘,奴婢承受不起,还是奴婢自己来。”沉香没想到齐莞会亲自替她上药,急忙翻身想要起来。
银杏也觉得沉香受不起姑娘的亲自上药,忙说,“姑娘,奴婢来替她上药吧。”
齐莞淡淡地扫了银杏一眼,对沉香说,“躺下吧,这没什么。”
沉香犹豫着,不敢真的让齐莞擦药。
“躺下,我还有话问你呢。”齐莞声音一沉,不容拒绝的气势若隐若现。
“是!”沉香低下头,重新趴在床榻上,回答刚刚齐莞问的问题,“她是城西谢县令的千金,奴婢是去年才到谢府服侍她的。”
齐莞挑了挑眉,“脾气也真是骄纵了些,经常打你吗?”
沉香轻轻地摇头,“也不是经常打,只不过今日遇到了赵少爷,他……他说的话不合谢姑娘的心思,所以她才恼怒的。”
“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吧,以后在我这儿,没人会打你的。”齐莞轻柔地替她擦药,声音也很低柔,对沉香嘴里的赵少爷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寻常的纨绔子弟。
“谢谢姑娘。”沉香语气哽咽,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
齐莞微微一笑,替她擦药之后,叮嘱她好好休息,并使了个小丫环照顾沉香,便和银杏回了屋里。
银杏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沉香没有什么好感,觉得她似乎抢走了自己在姑娘心目中的地位,想在姑娘面前说点什么,又怕自己说错话,只好憋了一股闷气,想着怎么巩固自己在姑娘院子里的地位。
谢家姑娘在第二天就亲自将沉香的卖身契送来给齐莞了。
并不是这谢姑娘多想把卖身契送来,而是回了家里之后,谢夫人和谢老爷听说了京都来的齐姑娘看上他们家的丫环,巴不得能趁这个机会和齐家交好,所以早早就打发了谢姑娘过来,并千叮万嘱,务必要跟齐姑娘打好关系。
齐家是京都的四大家族之一,多少人想要巴结攀交关系呢。
“还要麻烦谢姑娘亲自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齐莞招待谢姑娘到花厅里,让银杏去端了几样点心过来。
谢姑娘急忙笑呵呵地说,“齐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秋菊那个丫头做事还利落吧?要是不听话,你只管骂……说她。”
齐莞只是轻轻笑了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