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灿烂,陆迟衡的眼神却有些迷离,他始终记得,那年四月,从陆家传出那个噩耗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阳光灿烂。
阳光灿烂的日子,发生的并不一定都是好事。就像那个女人,那个温婉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犬。
“好吧,那我再准你几天假,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无论你去哪儿,都得由两两陪着你。”姜承说着,看了看两两。
两两、会意,对姜承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会看着陆迟衡的。
其实,两两对于陆迟衡口中的那个婉姨身份并不清楚,但是她猜也能猜到,婉姨,一定就是陆迟衡自杀的那位继母。
离开了姜承的办公室之后,陆迟衡开车带着两两去了附近的一家花店。
这家花店比较特别,因为她们家卖的花没有一朵是真的,全都是假花。这些花都是人工做的纸花。
店长和陆迟衡很熟,见陆迟衡进门,就迎了上来。
“陆先生,来取花是吗?”
陆迟衡点了点头,问道:“都做好了吗?踺”
“您放心,猜到这几天您一定会过来,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店长说着,示意身后的店员把准备好的花拿出来。
两两看到的瞬间就惊呆了,这些用纸片做的鸢尾,看起来和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婉姨最喜欢的花。”
陆迟衡见两两出神,一边把花接过来,一边解释着。
两两伸手,把那束鸢尾抱在怀里,因为是纸花,所以并没有什么重量,可是看着陆迟衡眼里那复杂的情绪,她觉得有些沉重。
从花店里出来,陆迟衡也不急着回去,他绕着这条长长的街道,时不时停下车来买点什么。
他买的东西都是女人喜欢的。什么小糕点,什么小饰品……他说,这些都是他继母喜欢的。
两两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迟衡笑了一下:“有人告诉我的。”
两两没有问陆迟衡是谁,因为她猜想,那个人很可能是王靖。如果是王靖,这会儿提起来,只是弄僵了气氛。
看得出来,陆迟衡对于继母的忌日很上心。而他越是表现的这样在乎,两两就越是心疼。
因为他瞬移而直接导致一条生命的提前陨落,这对陆迟衡来说,也许是这一辈子都要压在身上的十字架。
就像他自己说的:“我没有春天,因为一到春天,我就回想起婉姨,想起她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陆迟衡抽了抽鼻子,眼眶有些红:“婉姨说,‘迟衡,我不怪你。虽然我不相信你所谓的超能力,但是孩子,我真的不怪你。’”
她说了不怪他,可是,世俗的舆/论没有放过他们。
那个女人,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这个到处充满了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的世界。陆迟衡想过,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解脱。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他原谅自己的借口,因为如果不是他,那个女人原本不需要这样的解脱。
?
第二天,两两起了个大早和陆迟衡一起来到连城北郊的那个墓园。陆家的很多祖先都葬在这个地方。
陆迟衡的亲生母亲,也在这里。
“我每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先回去看看我的妈妈,然后再去看婉姨。”路过一个墓碑时,陆迟衡忽然停下来说。
两两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长得特别标志的女人,陆迟衡的眉目间,有几分那个女人的影子。
“这是?你的母亲?”
陆迟衡点头,他看着墓碑上的那个女人时,眼神特别的温柔。
两两不由的又看了一眼,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她想起陆迟衡曾带着她一起重走洛河街,想起那一家挂满了旗袍的老店。
若兰风情,陈若兰,原来就是她。
“我妈一定不待见我,因为这些年,我每次来看她,都对她说着同样的话。”
“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和她说,如果在地下遇见了婉姨,一定要亲口为我说声抱歉。”陆迟衡低头,脸上扬着一抹苦笑。
两两走过去攥住了陆迟衡的手:“婉姨一定能听到你的心意。”
陆迟衡没作声,只是反握住两两的手。
“妈,你别烦我,你看,我给你带儿媳妇了,她是两两,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一定会喜欢她的。”陆迟衡一边说一边揽过了两两跪下去。
两两俯身,和陆迟衡轻轻的磕了磕头。她不知道当着陆迟衡的面该对陆迟衡的母亲说点什么,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陈若兰承诺,她一定会好好照顾陆迟衡的,一定会。
婉姨的墓碑和陈若兰只隔了几步,相比陈若兰的墓前萧条,婉姨的墓前已经放了一束鸢尾了。
不过,先来的这一束,是真花。
“有人来过了。”两两指着那束花说。
“是我爸爸。”
“你怎么知道?”
“只有他每次来都带真花。在他的心里,婉姨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
“看来你爸爸很爱她。”
陆迟衡不置可否,他的父亲,是很爱这个女人。他也是听奶奶说的,奶奶说,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是家族联姻,其实并没有感情。
他父亲在结婚之前早有初恋情人,这位初恋情人就是婉姨。
虽然有情人不能相守,但是陆迟衡的父亲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深爱的女人。后来,陆迟衡的母亲陈若兰去世,他父亲遇到了同样失去丈夫的初恋婉姨。他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