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衡的电话有些长,不像其他人接电话的时候喜欢晃胳膊抖腿的,他就维持着手抄裤袋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像是电影中被定格了的一帧影像。
两两也不着急催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他。陆迟衡认真不耍坏的模样,也没有那么惹人讨厌,反而散着隐隐约约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手痒,忍不住打开了相机,对着陆迟衡的背影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明明隔着玻璃还有那么远的距离,可陆迟衡却好像听到了一般忽然转过头来。
两两想藏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若无其事的举着相机继续拍其他的景。
陆迟衡收起了手机,朝她走过来。
“偷、拍不是个好习惯。”他嘴角微扬着眸子里却没有沾上笑意。
“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等很久了。”两两面不改色心不跳,并没有被抓现行的局促,反而反客为主。
陆迟衡没有同她计较,也赶时间似的,点了点头。
“怎么拍?”他问。
怎么拍?这还真是给两两出了一个大难题。她不指望有专业的人能过来布景打光,但是这样急匆匆的把她叫来,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也太草率了。
两两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凝着眉,四下打量,她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红线,好像那是她全身唯一一处受力点。
陆迟衡盯着她的唇,忽然动了想要撬开的念头……
“你等一下。”两两出声,说罢随手把相机塞在陆迟衡的掌心里,往吧台那个方向跑过去。
她折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高脚凳。
凳子是实木做的,看着精致实则特别沉,两两的左右肩膀一高一低的,搬起来有些费力。
“我来。”陆迟衡放下相机,上前一步。
“不用了,我自己行。”两两躲开了他的手,只是交代:“把外套脱了。”
“嗯?”陆迟衡愣住。
“脱衣服啊,难道这都要我帮你?”
秦两两的表情特别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陆迟衡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
两两是想以那幅绚烂的油画做背景。她能想象,陆迟衡坐在这样的缤纷的色彩间露出他那标志性的顽劣笑容会是什么样的画面。一定,不能更合拍。
只是,这凳子是真的沉,两两有心不想让他小看了自己的力气,可是挪到一半还是得停下来休息。
陆迟衡的外套已经脱下来了,他里面是一件纯黑色的羊绒毛衣,椭圆的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子,看起来简单又不失大气。
“真的不用我帮你?”陆迟衡看着她。
“不用了。”两两重新把椅子搬起来。
陆迟衡甩下了手里的外套,凝神将视线锁定两两手里的高脚凳……
两两觉得奇怪,只是稍作休息而已,再把凳子搬起来时竟然一点都不费力了。
她快速的把凳子放到油画的前面,回头发现陆迟衡还站在原地,不禁冷嗤:这人说不让帮就真的一动不动光看着,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