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过去了,我特别无聊地窝在休息区打呵欠,因为目前为止,白哉还没能从挑战场上下来。他接连接受了名单上近半数人的挑战,却还连竹刀都没摸一下。
并不是灵术院的学生有多差,而是哪怕在队长受到诸多限制下,单凭战斗经验也足以应付这些没出过校门的许。
那些经验放在脑中,是一次次命悬一线时积攒下来的生存能力,学生们不是没有,而是他们的经验太过稚嫩,相差也太悬殊了。即便只是眼睛转了微不可查的一个角度,或者手腕不自觉地提高半分,都会暴露他们攻击的意图,对于白哉和作为观众的我来说,这群许头的行动就像被预言了一样。
然而白哉的行动,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清,况且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的灵压,对学生仍旧是沉重的压力——毕竟灵术院的老师跟白哉相差了不止一两个级别。
第一个迫得白哉用了鬼道的是叫石拳的大块头,这男人人如其名,一个拳头顶得上别人三个那么大,不用灌注灵压,一拳也能把地砸出个大坑来。这破坏力太强、范围也广,又碍于周遭围观的人太多,白哉避了几下终究忍无可忍,用了个苍火坠烧秃了他的半边脑袋,到现在还在冰敷。
我原本以为白哉这一下黑手会吓到那群学生,却没想到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谁能做第一个迫使白哉拔刀的人?谁能哪怕划破他的一点衣角?他们免不了期待着自己成为下一个第一人,这样即便不能立即加入番队,也会留下好印象,说不定真的能很快就被选中呢!
我看着一群兴奋地嗷嗷叫的学生,特别想去说一句,之前说不毕业就会破格进入十三番队的话,是开玩笑的。
结果在这种恶性循环之下,还不到半小时,白哉拖拖拉拉地徒手pk掉了半数学生。我开始庆幸事先把桧佐木和吉良安排在最后,否则让白哉这么残忍地把小朋友的希望都打破,恐怕以后也没啥心思去当副队长了。
挑战的人越多,白哉就越明显地不耐烦,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他挂着护庭十三队的名头,不是来替灵术院老师工作的,他不爽这点从开始下重手就可以看出——我摸摸鼻子压住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已经是第八个被抬着出去的挑战者了。
白哉的脸黑了一层,因为这群人连陪他练刀的资格都不够。当然场边的老师们脸色也不太好,花花绿绿的,老院长已经在第三个人被一记手刀打到昏迷不醒时,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借口退场了。
估计是找地方修补破碎的玻璃心去了。
我伸长脖子去问不断擦汗的助理:“能让我去替下朽木队长么?”
“啊?”助理还没能从九十八号昏迷的悲痛中走出来,傻乎乎地对我回了一声,然后就在这一个音节后,白哉果断地拔/出竹刀秒杀了九十九号,助理立刻就杯具了。
全场也杯具了,因为大家清晰地听见白哉收回竹刀时冷冷地说道:“抱歉,你的话太多了,很吵。”
期盼已久的让白哉首次拔刀的人,居然是因为太过聒噪,会有多少青春热血的幻想因这句话而破灭,我实在不敢去想。
“第一百号,阿散井恋次。”负责组织学生的老师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怎么歇着,一直在不断喊着挑战者的名字,好不容易抽空喝口水的间隙,刚上场那个就被撂倒了,害得他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我在助理先生傻乎乎的注视下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感叹自己再这样坐下去可能就要成活的兵马俑了。
白哉辅一回身的功夫便注意到我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把千本樱和神枪递给他:“换我吧,我都快无聊死了,看你玩的那么开心,也让我来找点乐子。”
“玩?”白哉果然不悦地眉头一皱,眼睛危险地瞪了过来:“这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择选标准,我希望你最后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市、丸、队、长。”
被愤怒激发的灵压犹如插/入沸水里温度计的水银柱,就连一脸无所畏惧的阿散井都忍不住顿了下脚步,有点不明状况地看着我们。
“去休息吧,”我自然地无视掉白哉对我飙起来的灵压,笑呵呵地在白哉背后推了推,故意凑近他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就算这种挑战对你来说比走路还轻松,可走路走久了,我看着也会心疼的。”
白哉的眼皮敏感地一跳,若有所思地看了正往赛场中央走的阿散井一眼,抿了抿嘴,最后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从我手中三两把刀便下了场。
“不解风情……”我对着他的背影偷偷吐舌头,结果这家伙背后灵似的停下来,我抢在他转回来前瞬步到场中央。
阿散井已经站定,他有些奇怪的目光在我和白哉之间徘徊了一下,问道:“嘿嘿,市丸队长,我并没有说要选您啊。”
这时候的阿散井全身还没有被外星密码一样的纹身覆盖,眉毛也很正常,只是原本上挑的眉毛在眉梢处角度剧烈地垂下来,加上总是很拽的眼神,他整个人看上去比我还要不可靠,而且十分嚣张。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他将伴随白哉走得比我更远,我忍不住想到这个吊眉毛的男人对白哉的效忠、仰慕、敬畏或背叛,以及最后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时,他也能拼死去保护白哉——而我不能。
我羡慕他,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代替他站在白哉身边,至少能避免被夺去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