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秦惜梅从吉庆院回到了麦香院。
瑾瑜正带着银麦、玉麦在桌子边查看从伍妈妈身上和屋子搜出来的东西,伍妈妈则被五花大绑在一边,目光绝望地看着她们的动作。
秦惜梅很是意外,一进门,就指了伍妈妈,问瑾瑜:“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让人把你伍妈妈给绑起来了?”
“她是个吃里扒坏的东西,偷了我的宝玉钗,往我的药粥里喷口水,还攒下了许多不知谁送的金、银首饰和金、银稞子,母亲快过来看看吧!”瑾瑜边说边把身子让了让,方便秦惜梅过来看。
伍妈妈原本是秦惜梅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头,秦惜梅对她十分信任,瑾瑜以往也对她十分信任,现在,瑾瑜突然这么说话,实在让秦惜梅震惊,当即不假思索地快步走到桌边,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拣起来,细细地看。
伍妈妈顿时面色煞白起来。
关于宝玉钗子和往药粥里喷口水,是三姑娘在诬赖她,只要她坚持不认帐,在二夫人面前告发三姑娘是受金麦、银麦、玉麦的挑拨,故意诬赖她的,相信以二夫人长期以来对她的信任,必定会信以为真的,可如今,三姑娘让银麦、玉麦把她藏在屋子里的金、银首饰和金、银稞子给搜了出来,麻烦就大了。
那些东西都是她向府里其他主子出卖有关二夫人、三姑娘的重要消息,得到的报酬。
她一个月例只有一两银子的管事妈妈,屋子里居然出现了那些东西,于情于理,都会令人起疑心。而她,又该从哪里找借口,说出那些东西的来源,才能让二夫人信服呢?……
秦惜梅仔细看完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面沉似水。
她拿出其中一支金钗和一对碧玉镯子,告诉瑾瑜:“这钗是我当初跟你父亲成亲后,送给你大姑的见面礼,而这对碧玉镯子,是你三婶嫁给你三叔时,认亲那天,我送给你三婶的礼物。”
“看来,大姑和三婶都没有把母亲送的东西放在心上,才会让它们出现在伍妈妈的钱物里面。”,瑾瑜明白秦惜梅的意思,神情凝重地沉声提醒:“不过,母亲,这两样东西比较贵重,依大姑的吝啬和三婶的精明,应该舍不得轻易拿出手,只怕是她们从伍妈妈这里得到什么了不得的好处,特意赏赐的。”
“是呀!”秦惜梅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她转头目光严厉地瞪向伍妈妈,扬了扬手里的钗子和镯子,严厉质问:“伍二娘,你老实交待,这些东西,是怎么到手的?”
“二夫人,冤枉呀!我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它们都是银麦、玉麦她们不知从哪里拿来栽赃陷害我的!”伍妈妈不敢认账,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祸水东引。
瑾瑜不吃她这一套,冷笑着反驳:“笑话,银麦、玉麦原本根本不知道我今天要搜你的屋子,怎么可能会想到提前把东西放进你屋子里,趁机栽赃陷害你?再说,她们平时都被你拘在我屋子里打下手,哪里也去不了,又哪来的机会,得到我大姑、三婶手里的东西?倒是你,仗着我母亲和我对你的信任,时常出去走动,有的是机会向我大姑、三婶出卖跟我们有关的重要消息,拿到这些赏赐!”
“不、不,我哪有这份胆!”伍妈妈没想到瑾瑜如此机警,这么快就猜出了这些东西的来源,连忙狡辩:“二夫人、三姑娘,我对你们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向大姑奶奶、三夫人出卖跟你们有关的任何消息,这些东西真的是银麦、玉麦她们不知从哪里拿来栽赃陷害我的,请你们不要上当——”“闭嘴!”瑾瑜反驳伍妈妈的话极有道理,秦惜梅受到启发,懊恼不已。
她不想再给伍妈妈狡辩的机会,冷冷瞪她一眼,转头告诉瑾瑜:“瑜儿,这些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跟你说起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重要事情,总是会让你大姑和你三婶知道,在你祖母面前讲出来,挑拨是非,如今看来,必定是被伍二娘听到,出卖给你大姑和你三婶的缘故。”
“母亲分析得极是!”伍二娘是伍妈妈的闺名,母亲现在直呼其名,可见心里有何等的恼恨。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令瑾瑜心情颇好。她毫不犹豫地提议:“母亲,祖母一向刻意袒护着大姑、三婶,就算伍妈妈愿意交待出这些东西的来历,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她还是这么死鸭子嘴硬,不如,就不再审问她,直接以她偷我的宝石钗、往我药粥里喷口水两项罪名,让她签字画押,再把她重打二十大板,让牙婆发卖得远远的,永绝后患吧!”
“你三婶和你大姑惯会利用人,就算没有伍二娘,也有别人会被利用上,再说,伍二娘毕竟跟了我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十大板还是免了,就直接发卖吧。”秦惜梅犹豫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回答。
她生平最恨像伍妈妈这种悖主求荣的东西,要是由着自己的脾气行事,杀伍妈妈的心都有,只是,她天性善良,从小到大,都跟着祖母礼佛,是个虔诚的信徒,不到万不得已,实在狠不下心来伤害人,且今天是府里大喜的日子,瑾瑜又刚刚死里逃生,正需要积福行善,以谢上苍,像给伍妈妈打板子这种血腥的事,于情于理,还是不发生为好。
“不行,母亲,她攒下了这么多钱物,肯定出卖了跟我们有关的许多重要消息,要是仅仅只是发卖而已,三婶、大姑她们到时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怕了她们,下回,又收买我们其他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