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到住处的。
这个世界已让他彻底绝望,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就是这么个精神状态。
“贼老天!王八蛋!哈哈哈!特么的有本事继续玩我啊!把我玩死,我特么感谢你!给你送锦旗!”董飞提着个酒瓶,喷吐着酒气,看着深邃的夜空满天闪烁的星,癫狂地笑,愤怒地咆哮。
路人都纷纷避让,没有人理睬他,只把他当成个疯子。
仰脖干光瓶中的残酒,董飞随手将酒瓶在马路上摔个粉碎,心中有种枪尖了大地的愉悦之感。
他摇摇晃晃走在任寨村窄小的街道上,丝毫没有对空荡荡的街道,路两边的断壁残垣表示惊奇。
任寨是个城中村,半年前就有要拆迁的传闻,半个月前,村里的人连同租户就已陆续搬走。董飞没搬,是为了省钱。
没错,他蜗居在一个只有七八个平米,每月租金一百五十元的小屋里,只为了节省出更多的钱供殷桃读书。
“我的家呢?”
“我的小屋呢?”
“我的床呢?”
董飞在已变成废墟的任寨村迷了路,他找不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他现在只想一头扎到床上昏天黑地睡个觉。
然而,他却找不到自己的床。
只有一条野狗夹着尾巴跟在他后头,用绿幽幽的目光盯着他看。
最后还是一名拆迁公司的保安发现了他,将他从废墟中拽出,直接丢在了马路边:“特么的我已跟你说过八遍了:任寨今儿全拆掉了,拆掉了,你懂不懂?你租的那房子已经扒了,滚别处玩去,再敢往里钻,打断你狗腿!”
铁硬的路面,摔得好疼。
董飞的酒意这才稍褪。
他有点明白过来,任寨已经被拆了,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大瓦砾堆,而他仅有的一点家当都被埋在了里头。
“什么都没了。”
“呵呵呵!”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这种感觉好爽,好凄凉!”
他从地上爬起,行尸走肉般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将向何处将归何方。
最后,实在是走累了,他直接在路边坐下,从兜里摸出一颗烟,点燃了,大口大口地抽,看着天空那淹没在城市灯海里的稀疏星辰,不住地惨笑。
“来个闪电劈死我吧!”
“掉颗星星砸死我吧!”
“我特么不想活了。”
“又特么没勇气把自己弄死!”
“我好窝囊啊!”
“我不甘心啊!”
他嘶声自言自语着,仰脸看着天空。
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似的,空中一物包裹着淡淡的红色光雾呼啸而至,直直冲着坐在地上的董飞而去。
“啊!”
董飞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身子好像被锁定了一般无法动弹。
人生虐我千百遍,我当人生如初恋,特么的我刚才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贼老天你怎么就当了真?我还没活够啊,高空坠物真是害死人哪……
那从高空之上落下的物体直接砸在了董飞的脑门上,让他一翻白眼,晕厥过去。
不过,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砸昏了董飞的鼎状物并没将董飞脑袋砸的跟个烂西瓜似的裂开,小鼎自身也没碎成十片八片掉落地面,而是闪烁着红光“嗖”的没入董飞脑袋,消失不见。
在董飞昏倒在路边的一段时间里,从他身边一共走过十三个人。
其中十个人熟视无睹的走过,根本就没做任何停留。
最先过去看董飞情况的是个贼,他十分熟练的将董飞身上的钱,哪怕一个硬币都没放过,全都掏出来装进了自己的兜中,然后飞速离开。
第二个过去查看董飞情况的是个流浪汉,做得更绝,将董飞裳掉穿到了自己身上,仅给董飞剩下个内裤。
第三个过去查看董飞情况的是个女孩子。
那是个很年轻很美的女孩,看到董飞赤条条躺在路边,酒气熏天,她唯恐对方会有个三长两短,就准备给110拨个电话。
结果,她走近了一看,这个人自己好像认识。
再细看,还真是东皇一号会所的同事。她还知道他叫董飞,是名按摩技师,他们虽没深层次的交往,但好歹也打过几次交道。
这女孩名叫闻洁,是东皇一号会所的迎宾小姐。
闻洁纠结了一下,内心的善良让她决定,帮帮这个可怜的男孩。她探视了下他的气息,生命体征当是正常的。
这使她松了口气。
闻洁想把他叫醒,但任她如何摇晃,董飞都不曾醒过来,她以为他是喝酒太多,醉得太沉。
犹豫再三,闻洁咬了咬嘴唇,苦笑了一声,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用尽全力将董飞给搬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让他骑坐于上,将他两臂环在自己腰间,含羞带臊地载着他,将他给载回了家。
毕竟已经秋了,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若是不管他,闻洁怕他会被冻坏了。
说到底,还是董飞不知前世积了什么大德,叫他遇到闻洁这样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儿。
到了自己住的楼下,闻洁吃力地拖抱着某人乘着电梯上了楼,期间,某个家伙还把脑袋拱在人家胸前,巴咂着嘴。
他梦到了母亲的胸怀。
他嗅到了母性的气息。
闻洁气喘吁吁地拖着某人开了屋门,屋里一个短发帅气女孩只穿着个黄色的小吊带跟短裤跳到了门前。
“姐,你干嘛?你这也太急色了吧?从哪捡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