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晚上七点,c市医院。
经过漫长的等待,沈筱琬终于赶到了医院,她心内焦灼,在飞机上时越想越害怕,几乎是要哭出来了。郑睿一直陪在她身边,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到c市的朋友来接机。二人一下飞机便直奔c市人民医院。
穿过医院幽静晦暗的长廊,她按照母亲发的房间号找到了父亲所在的病房。
沈筱琬见到父亲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见她来了,吃力地挤出一个笑,声音虚弱,“唉,你怎么回来了……闺女明天还得上班哩,你叫回来干啥……”父亲说完又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看得出她神情中的担忧。
“医生怎么说?”沈筱琬平复了下心绪,直入正题。
母亲叹了口气,说:“是冠心病,后面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沈筱琬脑中一黑,如果都到了要做手术的地步了,那父亲的病情应该很严重了。
“还是让叔叔去s市的大医院做吧,我有一个朋友是在s市中心医院做医生的,我先咨询一下他。”郑睿说完便掏出手机出门打电话。
沈筱琬走到母亲身边,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妈,你别急,爸爸会没事的。”
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弱弱地飘出一句,“哎呀……我本来就没什么事……”
沈筱琬坐到父亲床边,替他掖好被子,看了看父亲手背上的留置针管,心里一阵心疼。父亲总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不管忍受多大的痛苦都付之一笑。
郑睿打完电话后在门口低声唤了一声沈筱琬让她出去。
走廊上,二人在病房外的长椅坐了下来。
“你怎么打算的?”郑睿看了她一眼问。
沈筱琬茫然地握着手机,心里一团乱麻,如果去s市治病的话,父母落脚的地方还是个大问题,她那个小房间是若是住三个人一定会很挤,而且距离医院很远,自己又没有车,接送父亲很不方便。沈筱琬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没用……
郑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温和,“就去s市吧,医院我已经托朋友联系好了。可以让叔叔阿姨住我那里,我住的地方比较宽敞,这期间你们住我那里,我搬出去住。”
“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沈筱琬连声拒绝。
郑睿笑了笑,“有什么不可以的,既然是朋友,这点忙肯定是应该帮的,叔叔的手术要紧,手术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问题。”沈筱琬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怎么好意思再让郑睿帮忙出手术费,毕竟她不想欠他太多情。
“好吧,那你去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最好尽快让叔叔做完手术,这个病在术后的恢复期挺长。”郑睿神情略微有一丝凝重。
沈筱琬点头,“谢谢你。”
郑睿只一笑而过。
在c市的这两天,郑睿时不时来医院看沈筱琬的父亲,每次都带来许多水果和补品,弄得沈筱琬在亲戚朋友面前很不好意思,每次都要解释一下郑睿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当问到母亲手术费的问题时,母亲只说家里还有些存款,这次的手术费够了。沈筱琬也没多想,她这两天一直查关于冠心病的资料和手术风险等。
沈筱琬接爸妈到了s市,郑睿亲自开车将沈爸沈妈送到医院。
手术的前一天,父亲还躺在床上乐呵呵地看电视,手术后,父亲整个人虚弱了许多,连喝水都吃力。父亲额上的褶皱更深了,沈筱琬每次替父亲洗脸时都会心底一酸。她没有把自己失业的事告诉父母,只说向领导请了假。
这次多亏了有郑睿,照顾父亲的好多事情容易了许多。郑睿一有空便会来医院,有时陪沈筱琬的父亲聊聊天,有时给父亲带来几本诗集。父亲手术后的恢复也进行得很顺利,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沈筱琬紧绷着的弦稍微松了一丝。
这天,沈筱琬照例来医院给父亲送饭,老妈则留在家中休息,母女二人每天这样轮流。
一进病房,沈筱琬就听父亲的病友夸赞道:“老沈呀,你真是好福气呀,女儿女婿都这么孝顺,天天来看你,刚走了女婿,现在女儿又来送饭了。”
父亲坐正坐在病床上看报纸,笑得合不拢嘴。看见沈筱琬来了后,摆了摆手说:“筱琬呐,你来啦,郑睿那孩子真心不错,还给我带来一副象棋哩,这下我在这里就不会闷得无聊了。”
沈筱琬安置好吃饭的小桌子,替父亲盛好汤,微笑着说:“爸爸,你也得注意休息呀,不要总是劳神费脑地看书下棋,也不要动气动怒,总之,保持心态平和。”
父亲装模作样地长舒了一口气,呵呵笑了笑,“这样就对了吧。”
沈筱琬陪父亲吃完饭,收拾碗筷时,父亲意味深长地说:“筱琬,我知道你对郑睿心里还有疙瘩,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两年来,他对你怎样我和你妈都看在眼里。这年头,找个靠谱的人不容易,再说我们对他也知根知底,你好好考虑考虑……”
“知道了,爸爸。”沈筱琬默默地收拾东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这时,有一位护士走进来,微笑着问沈筱琬:“请问你是76号病床的家属吗?”
沈筱琬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护士礼貌客气地说:“刚才有一位先生替你们办理了vip病房的手续,所以我现在过来请你们转住vip病房。”
沈筱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