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宁泽这一分神的时间,那女人位置动了一下,就被人群挡住了。
宁泽心神不定,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最后这一场比试结束。不料正要离场,众人又被其他门派留下来说了好一会话,宁泽陪着墨玺同几位前辈寒暄,目光漂浮的一直往后面扫。
“哪里哪里,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去贵门拜访。”墨玺面上带笑,打发了一名修士离去,继而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
他略微沉了脸,转头看着宁泽,劈头盖脸训斥道:“这等时候,怎能这幅模样,大家都看着呢。”
宁泽心不在焉,点了一下头,目光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墨玺的语气不由重了一些:“如今各门派都聚在这里,莫要丢了天玄门的面子!”
宁泽不知道他突然发的什么火,忍不住也皱了眉:“太长老?”
墨玺从前并不在意这些面子上的东西,今儿个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墨玺绷着脸找了个借口:“来的都是长辈,你是我弟子,在前辈们面前就要有晚辈的样子,别神游天外心不在焉。”
话是这么说,可宁泽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墨玺脸绷得紧紧的,宁泽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正莫名其妙着,又有人过来。
刚被墨玺骂了,宁泽虽然想找到之前那人,但也只好收敛心神,顺从的跟着墨玺,不敢再分心。墨玺看在眼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是看在外人眼里,却仍然是阴云笼罩的模样。
原本想来攀交情的修士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告了个辞走了。
又是好一番折腾,众人终于离开比武场,回到自家住处。
今天决定了前六名,隔两天还有场比试,决胜出前三名。易楚成生怕司成医接下来不肯帮忙,加上之前又似乎把司成医惹生气了,连忙去给司成医做心理工作,希望他帮人帮到底,接下来的比试仍然能替天玄门出席。
墨玺阴着脸,回房休息。
宁泽跟他一起回去,也不知道他犯的什么毛病,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穿过小院子。
眼看已经要进门了,墨玺忽然定住步子,看向自己的房间,目光里透出警觉之意。
不过很快他脸色一松,仿佛有些意外似的,忽然抓起宁泽的手,语气里带了点笑意:“跟我进去,有故人来了。”
故人?
他和墨玺能有什么共同认识的故人?
宁泽还在思索,走了两步,脑子里忽然冒起刚才看到的女人,他心头一跳,脚下蓦地不动了。
察觉到宁泽的异样,墨玺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宁泽迟疑道:“太长老,可是我……秋门主她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墨玺颇为意外,“确实是她,我还以为还有一年半载她才会醒,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应该很是高兴。”
说到这里,墨玺忽然明白宁泽为什么不动了。
秋晚歌差点死在陈砚青手里,宁泽自己也是间接死在陈砚青手里,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却聚集在这个山谷之中。
墨玺把他的手握紧了。
宁泽深深吸了口气:“先进去吧。”
推开房门,果然里面的小桌旁坐了个女人。她穿了一身月白裙子,头发也只是在脑后挽了个简单地发髻,面上不施粉黛,一眼看去完全是个五官平淡的女人。
这女人的打扮和五官,哪里是秋晚歌,分明就是刚才宁泽一直盯着的女人。
墨玺反应了片刻,才开口道:“晚歌?”
女人见墨玺旁边还跟着宁泽,面上有些意外,只是把询问的目光看向墨玺。
见她这样,墨玺忙解释了一句:“他不是外人。”
女人这才道:“是我。”
她声音有些沙,但又有些软糯,听着非常舒服。说话间她把手伸到右侧耳朵后面,往旁一拉,一张面皮被她扯下来,露出后面一张明艳的面孔。
果然是秋晚歌。
墨玺在心里苦笑,难怪刚才宁泽那样,原来是看到她了。
若早知道是秋晚歌,他哪里还会生气。
心思转动间,墨玺又看了眼宁泽,却见宁泽脸上表情僵硬,一言不发的只是站着。墨玺略微叹了口气,开口道:“你身体好些了?”
宁泽一直知道秋晚歌有这么一副面具的法器,因而在比武场就认出了她。
只是现在面对面到底不比隔着人群远看,虽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他现在换了个壳子,就算解释给秋晚歌听,秋晚歌会信吗?
察觉到宁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秋晚歌有些不悦的皱了一下眉:“恢复的不错,没有大碍。当初倚仗你相救才逃过一劫,也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会动手。路上我已经打听过,天音阁如今已经沦为青木门附庸,我当年的门人,走的走,死的死。”
说到自己的门派,秋晚歌有点伤感,“如今再说这个也无用,我来找你们是担心这边出事。不过看起来一切还顺利,我就放心了。”
“你还回天音阁吗?”墨玺问。
秋晚歌摇头:“算了,我本来就不愿意做这个阁主,如今的天音阁早就不是当初的天音阁了,哪怕我回去,他们恐怕也不会欢迎。”
两人寒暄了几句,秋晚歌显然心情不佳,面上的表情一直有些阴郁。
墨玺拽着宁泽在秋晚歌对面坐下,自己伸手给秋晚歌斟了杯茶,道:“你当年认识一个叫宁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