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赎夜姬心下恼恨,忖道:“不管他们是谁,这两人听了我的秘密,决计不能留下活口。”当下微笑道:“妹子。十六年不见,想必思念得很。姐姐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你们只管好好聊聊吧!”耀光绫陡然盘旋飞舞,将鬼母阴姬的“天之厉”刀光一一卸开。左手一弹,一道黑光蓦地穿入窫窳背脊银鳞,口中默念法诀。
窫窳痛吼狂奔。发疯似地将周围奔走的尸兽撞为粉末,爆声连响,它一如先前的两个鬼奴一般,周身迅速胀大,银鳞开裂。黑血点点滴滴地渗透冒出,头上巨角艳红似血,撩牙如刀,变得更为凶厉狰狞。
窫窳蓦地嘶声咆哮,碧眼凶光怒放。红鬃直炸,四爪飞扬,朝着鬼母阴姬猛扑冲去。
黄泉赎夜姬格格一笑,翩然飞掠。耀光绫飘飞随舞,朝着杨潇冲去。
杨潇心中一凛:“这妖女想要先杀我们灭口!”当下再不迟疑,大喝道:“鬼奴受死!”气如潮汐飞涌。从双掌怒爆而出,形成一道两丈余长的碧绿光刀,朝着迎面冲来的漫漫尸鸟与鬼奴据比怒斩而下。
逆刃光虽无当年剑狂的“断浪气旋斩”那般雷霆神威,势不可挡,但胜在真气强沛,生机勃勃。威力业已极是惊人。适才交手艮久,他知道这两大鬼奴虽然真气极强。周身剧毒,但不过是行尸定肉。不能随心变化;若能诱使鬼奴在短短时间内不断变化,以鬼奴的反应,必定露出空门,且不能随心所欲地立即调度起全身真气。于是趁着据比招式已老,转身冲来的刹那,予以当头痛击。
据比眼白乱转,猛地架起双臂抵挡。“轰!”地一声巨响,尸鸟冲天炸飞,据比发出凄冽的嚎哭,双臂登时齐齐断裂,朝两旁飞出,黑血pēn_shè。头颈处“喀嚓”脆响,被杨潇气刀倏然切断,怪头飞旋,正好甩入右面疾冲而来的尸兽的巨口中。
那尸兽怒吼撕咬,将怪头咬得粉碎,血肉模糊地从白骨缝隙间掉落在地,又被从后冲涌而上的尸兽踩成碎末脓浆。
狂风鼓舞,黄泉赎夜姬的耀光绫漫漫卷到,陡然横过夜幕;明月在这玄黑纱绫之后透射出淡淡的眩光,阴寒之气四下弥漫扩散,大雾般笼罩而下。
远处突然传来巨浪冲天的激响,大泽百里,水面粼光闪闪,轰然炸裂,冲天螺旋飞起巨大的水浪,像万千蛟龙呼啸怒吼着盘旋纠缠。无数道淡黑色的气流从大泽冲天而起,漫漫蒸腾飞涌,急速飞来。杨潇恍然心想:“难怪她要约鬼母阴姬到血海来。此处她可以借血海的灵力,化为己用,击败鬼母阴姬。”
眼见耀光绫在四周鼓舞如浪,真气汹汹迫面,而漫漫水气灵力又正急速横空涌来,杨潇一时脱身不得,苦无良策,不由微微焦躁起来。远处,窫窳狂吼跳跃,腾挪剪扑,朝着鬼母阴姬狂肆进攻。黑光纵横,妖风鼓舞,将她迫得不左退。四周尸鸟骸兽则在鬼奴危的调度下,盘旋奔走,伺机猛攻。
窫窳原是鬼族凶厉神兽,被施以尸蛊之后,更加狂暴凶野,威不可挡。黄泉赎夜姬适才担心困囿其体内的剑狂元神再度挣扎作乱,又施以更为毒辣的法术,使得它神智尽失,状加疯狂。鬼母阴姬一旦被其击中或咬伤,必定身中尸蛊。而以鬼母阴姬与剑狂的感情,断然不会出于伤害,是以唯有闪避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想要将它生擒活捉,却是断无可能!
如此一来,黄泉赎夜姬便可先毕集全力,将这两个神秘人先行斩杀灭口,然后再转而与鬼奴、窫窳合力围攻鬼母阴姬。
黄泉赎夜姬在半空翩然飞舞,素手招摇,耀光绫形成的气幕光圈越收越小。漫天涌来的万千黑光水气急速冲下,随着丝带飞旋绕转,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雁门山双峰之间螺旋飞舞。土石白骨纷纷卷入,沉浮旋舞,气浪汹汹。
杨潇站在气带光幕中,只觉得似乎有万千大山齐齐压下,万千巨浪同时飞卷拍击一般。胸闷气窒,呼吸急促,体内血液开始随着耀光绫周转的韵律缓缓流动;周身彷佛被巨蟒紧缠。寸寸收紧,随时都要绞断一般。
黄泉赎夜姬的“似水流云”柔中带刚,气势滔滔,变化无常,深得妖族法术与武功之真髓;此时又化大泽水灵为己用。气势更盛。杨潇与姑射仙子若想全身而退,非得竭尽全力方有可能。
杨潇心中一动,忖道:“是了,我先故意示弱,等她松懈得意之时,再以无天之境中的‘风生浪诀’作用于定龙魂珠。借势反弹,杀她个措手不及!”一念及此,心下大定,忽然听见东南方传来一阵狂呼乱叫声:“希罢,骨头还能跑来跑去?好玩好玩!咦?还有人打架?有趣有趣!”
那声音激越高亢。真气雄浑,竟是幽风!杨潇扭头望去,月光皎皎,四野明亮,一个鸟人风也似的从南狂奔而来,果是幽风!东张西望,哈哈大笑,口中兀自大叫道:“希罢。这骨头又大又粗,还有个长鼻子晃晃悠悠,难道是大象吗?这个又是什么?他妈的。长得这般奇形怪状,故意不让我猜出来吗?”
杨潇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气运丹田,传音哈哈大笑道:“疯猴子,你跑得也忒慢了!我们在这已经等了足足一夜啦!”
幽风听见他的声音,陡然一惊。探头四望,突然瞧见杨潇站在一道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