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华这一局玩得太大,机关算尽,将栾倾待死死地把玩在了鼓掌之间。
回医院的路上,栾亦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栾倾山说,“我看电视新闻才知道出事,我们已经在机场,大约明天下午就会抵达荣城。”
顾眉生匆匆来到秋波弄门口的时候,只看到了栾亦然刚刚开走的车子。她原本还在想,栾亦然忽然的反常或许与顾鸿华在深夜找过他有关。一直到接到张小曼的电话,顾眉生才知道是栾倾待出了事。
翌日黄昏,顾眉生往机场接张小曼。
与栾家人相遇,也是意料中的事。
遇上栾亦然,顾眉生也并不觉得意外。
飞机大约是6:20到埠,顾眉生5:45已经到了机场,她怕张小曼找不到她会着急,于是早早地下了车,站在出口处静静地等着。
栾亦然就在距离她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站着,顾眉生知道,但她选择视而不见,**一隅。
两个都是相貌出众的人物,引得四周的过客频频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这是在拍电影吗?那女孩长得真是美呢。”
“是美,但总觉得背影太冷。”
栾亦然好几次转眸凝视她,偏偏顾眉生却连一个余光都吝啬给栾亦然。
他又朝着她走近了一些,顾眉生接着又往一旁移了点。
下一秒,栾亦然已经伸出长臂,动作偏霸道,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气什么呢?”
顾眉生没有挣扎,却也不回答他的话。
栾亦然又是轻笑,又是叹息,“一会儿被你妈妈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顾眉生心想:栾亦然的确是没有欺负她。一颗心因为他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原本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终于伸出手,环住了栾亦然的腰,在他怀里,语气稍显有些底气不足,“我没有生你的气。”
栾亦然眼中有层层笑意,他低下头,亲吻着顾眉生柔软发鬓,“小骗子。”
可是,就是他口中的这个美丽“小骗子”,却很轻易就能拂去栾亦然心中隐藏着的各种烦躁不安。
张小曼与栾倾山夫妇走出机场,就看到这两个年轻动作亲昵地相拥着,四周人来人往,繁忙而喧嚣。
惟有这对样貌出挑的年轻人,美好的婉如生命赠予俗世最悠扬绵长的乐章。
这是顾眉生与栾亦然父母的初次见面。
宁茴第一眼见顾眉生,便心生喜欢。她拉着张小曼一起走到顾眉生面前,笑着对眉生说,“好看,漂亮,水灵。”
张小曼许久不见女儿,伸手摸了摸眉生的面颊,“怎么好像又瘦了呢。”
栾倾山则轻声问栾亦然,“倾待的情况怎么样?”
张小曼这时也无声看向了栾亦然。
栾亦然说,“上车再说吧。”
宁茴看了看顾眉生,然后问张小曼,“你是先回张家还是先与我们去医院看倾待?”
张小曼望向女儿。
毕竟是母女,顾眉生又怎么不知道张小曼此刻的情绪变迁呢?但是她对张小曼说,“妈妈,外公外婆已经在家里等你了。”
栾倾山夫妇不勉强。栾倾山说,“过两天,我们会亲自去张家拜访两老。”
两家人就此分别。
开车前,栾亦然分明已经上了车,却又疾步走下来,来到顾眉生的车前,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一只设计和图案都十分精致的白玉指环,戴在了顾眉生的右手中指之上。
那是一只指环,上面雕了一朵白梨,样式非常古朴精美,色泽通透,是极上乘的材质。顾眉生将其放在右手掌心上,眼中盛满着明媚笑意。
张小曼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回张家的路上,她抬起女儿白皙右手,就着车窗外的迷离街灯,仔细地端详着那只白玉指环,然后点点头,说,“好看。”
12月27日张小曼从美国回到荣城之后,暂时居住在了父母家中。
张小曼回国的第一天,顾眉生也留在张家陪她。母女两人洗了澡坐在床上聊天,顾眉生想起唐朦之前说的那个故事,便告诉了张小曼。
张小曼听完这个故事,抬手关了房间的灯。夜色中,她睁着眼,双眸因为看不到任何事物,所以是没有焦点的。
张小曼在很认真地回忆:人生匆匆数十载,除了父母,女儿顾眉生和几个旧时老友,她还收获了些什么?
在感情这条路上,她走得太过崎岖蜿蜒。爱过的,不爱的,都令她竭尽了心力,耗光了岁月。
彻夜失眠,张小曼开了房门走到客厅。
深夜11点左右,张春晋的书房依然有灯。张小曼在客厅里随手拿了一件父亲的外套,敲门走进去。
“阿爸。”
张春晋从桌案图纸间抬首,看着灯火下的女儿,苍老眸眼有水光晕染,“小曼,你消瘦太多了呀。”
张小曼微微低下头,走到张春晋身边,眸眼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簌簌地往下落。
张春晋早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张小曼心知自己不孝,令父亲在这样的年纪还要为了她而伤怀不舍。
她像昔日在闺中那样,蹲下身,趴在张春晋双腿上,“阿爸,这一切都是我的罪。”
张春晋轻抚着女儿的头,温声道,“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呢。”
张小曼问父亲,“阿爸,我该怎么办?”
张春晋轻叹口气,“依你的脾气秉性,栾倾待出了那样的事,你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要不然,你明知顾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