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茴皱眉,“我不是怕她悄悄跑去你叔叔的墓地嘛。”
栾亦然沉默了几秒,然后道,“那就让她去吧。”
宁茴无奈,轻啧了一声,“你呀,跟你爷爷一样。铁石心肠,一点不知道心疼女孩子。”
事实上,栾晴晴抵达荣城的时间,比宁茴预期的更早。下午2:00,她已经手提着行李,在冷清的公墓间,不时停停走走,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找到栾倾待的墓碑。
照片上,栾倾待笑容温暖。栾晴晴口中一声“爸爸”还未曾唤出口,鼻间已经开始觉得酸涩。
她轻轻仰起头。天边有三两成群的鸟雀正欲归巢。
“爸爸,我曾经只是失足的幼鸟,你怜我无依无靠,让我陪在你身边长大。”
“小时候常常听你说荣城有多美。今天我终于来了这座被你散下许多爱和情感的城,却发现原来这里这么冷,冷得令人心中难免生出许多的怨恨。”
这一天,栾晴晴在墓园里待了很久,一直到两个小时后,她才坐了出租车离开。
司机问她,“小姐,去哪?”
栾晴晴望着车窗外全然陌生的街景,说:“秋波弄。”
一路上,她发现在很多的商业街,公交车站,树旁广告牌,都无一例外地挂着同一个女孩的照片。栾晴晴问司机,“她是谁?是你们这里当红的明星吗?”
司机看了一眼窗外,说,“不是。她是我们荣城首富顾鸿华的千金。长得很美,是不是?”
“是很美。”栾晴晴望着广告牌上浅淡微笑着的顾眉生。照片上的女子,五官精致犹如上帝最精雕细刻的画卷,更是栾晴晴从来未曾见过的芳泽铅华。
真的是眉眼似锦绣,笑容可倾城。
那一天,也是栾晴晴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认知张小曼。她曾经无数次看过张小曼的照片,彼时,栾倾待对她说,“晴晴,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想娶的女人。”
栾晴晴看不出张小曼究竟有哪里好。美是美的,可这大千世界中,独独不缺样貌漂亮的女子。
张小曼再美,身上也最会留下岁月的轻痕。她脸上虽然化了妆,面色却看起来很苍白,身形又太瘦,双眉不知为何总轻轻地皱着。
栾晴晴就站在秋波弄门口,面无表情看着张小曼。
张小曼从她身边经过,却又停了下来。她转身问栾晴晴,“这位小姐,你找谁?”
栾晴晴的目光很直接,甚至有些无礼。她望着张小曼,沉默许久后才说,“听说这里是荣城历史最悠久的建筑了,我心中好奇,难免驻足。”
“可走得近了,才发现,所谓的良辰美景,也不外如是。”
黄昏5:30,栾晴晴终于抵达华庭一号。宁茴一边迎她进门,一边说,“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害我一下午都心神不宁。”
栾晴晴笑着说,“大伯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走进客厅,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然后问道,“大伯和亦然呢?”
“你大伯在房间里休息,亦然还没回来。”
宁茴递给栾晴晴一杯热咖啡,她接过,“大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宁茴眼眸微微黯淡,话语却很轻描淡写,“他年纪大了,就这样。”
栾晴晴没有再细问,笑了笑,站起身,说,“伯母,我晚上睡在哪里?我想先洗个澡。”
“好。”宁茴领着她走进栾亦然的房间,“你就住亦然的房间,让他这几天睡在书房。”
“你先去洗澡吧,我替你换套干净的床单。”
栾晴晴跟在宁茴身后走进栾亦然的房间,那阵极熟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栾晴晴望着这个独属于栾亦然的空间,说,“大伯母,不用换了,我没有这么讲究的。您把干净的床单都给亦然哥留着吧。”
宁茴回头看向她,笑着点头,“你这孩子,永远这样善解人意。那你洗完澡可以先休息一下,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好的。”
一刻钟后,栾晴晴洗过澡走出浴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量着栾亦然房间里的各种摆设。最后,她被一盆开得正好的虞美人吸引了视线。
栾晴晴走过去仔细端外美丽,哪怕此刻已经是严冬,虞美人却依旧怒放好似春天。
栾晴晴心中不免好奇,“这人一向粗枝大叶,什么时候也懂得怜花惜草起来了?”
她和衣躺在栾亦然平时惯睡的床上,将深蓝色被子安妥地盖在身上。栾晴晴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心里想的是:这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栾亦然正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呵护安慰。
她心上的伤痛,因为这样的想法也变得仿佛不再那么疼了,栾晴晴抱着被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夜间赛车进行到第五天,顾眉生给的奖金已经累计高达百万。苏棠签支票的时候,问她,“花出去的这些钱,能令你变得开怀一些吗?”
顾眉生说,“如果可以,我也想上去比赛。”
苏棠闻言轻皱了眉头。
顾眉生笑,双手一摊,“放心,我是特别怕死的人。所以唯有出钱让其他人去过过这样的瘾。”
苏棠自然听说了荣大舞会的事,但他不解,“眉生,那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若只因为他们的出言不逊,顾眉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他们是谁呢?
那个爱好赛车,放浪不羁的青年男人,五年后被蒋南平任命为城北铁路新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