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华的头开始剧烈地痛起来。他点点头,咬牙切齿地道:“栾、倾、待!他居然没死。”
“原来如此,”顾鸿华冷冷笑着,“原来如此,她知道栾倾待没有死,她原本死寂沉沉的心又活了过来。她终于找到理由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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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元旦节后,唐朦终于要出发去拉萨了。
前一天夜里,顾钰墨彻夜未眠,独自一个人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荣城直通拉萨的火车每天只有一班,所以顾钰墨哪怕不问唐朦,也能知道她会在哪里出现。
清晨五点十分刚过,唐朦与李洛一前一后走进候车厅,没走几步,就应该看到了顾钰墨。
顾钰墨看了一眼她身旁的李洛,眸色有些复杂,对唐朦说:“出门在外,要防贼,防病,防sè_láng。”
李洛不谙中文,他表示听不懂,却也知道顾钰墨嘴里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唐朦却是笑了,淡淡的笑,在人声嘈杂的候车厅里,那抹笑仿佛带着茉莉般清浅美好的香。
顾钰墨忘了他们早已经分手,情不自禁抚上了唐朦的微笑着的脸庞。他舍不得她离开,却难以启齿,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留她。
唐朦安静地看着他,她向来就是这样甜美又无害的女子。
她望着顾钰墨,心想:他会不会开口留她呢?若他开了口,这天寒地冻的季节,她就哪里也舍不得去了。
李洛是位真正的绅士,他去餐厅买早餐,将这段所剩不多的时间留给顾钰墨和唐朦。
李洛是很喜欢唐朦的,他从英国万水千山地来,来陪她,来哄她开心。他担心唐朦会忘了他,所以总死皮赖脸地紧跟着他。
顾钰墨有眼无珠,竟舍得放弃这样好的一个女孩。李洛可舍不得。
李洛未必懂得顾钰墨与唐朦之间的那份郎骑竹马。
顾钰墨望着她雪花般洁白的小脸,笑着道:“如果到了拉萨,高原反应厉害,可不要哭鼻子。”
唐朦当即反驳:“你才会没事哭鼻子。”
“切。”顾钰墨说:“那一年我们去玉龙雪山,是谁吐得昏天暗地,整整两天,连酒店门都没能出去?”
唐朦安静听着他的数落。往事像是断了弦却依旧弹来动心的一首旋律,在她听得正入迷之际,却有残音聵痛了她的耳。
整整半个小时,她一直在等。她在等他说:“唐朦,别走了。”
她也在等他说:“唐朦,与你分手,我后悔了。”
6:15,车站响起了检票的通知。李洛朝着他们走来,他拿起唐朦的行李,说:“我先过去排队。”
唐朦不等了。
进闸的时候,她对顾钰墨说:“你回去吧。”
顾钰墨握住她的手,竟怎么都不肯放。
唐朦心里是有情绪的,她有些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我有时常想,要是时光不走就好了,要是我们始终都不长大就好了。”
“岁月真残忍,他令我们都变成了怯懦又胆小的人。”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渐渐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顾钰墨似在刹那间听到了自己心脏崩裂粉碎的声音,他不管不顾地想要冲进去追唐朦,检票员拉着他往外赶。
顾钰墨说:“让我进去,我可以补票,可以罚钱,怎么样都可以,你们让我进去!”
场面被他弄得乱成一团,车站工作人员已经在呼叫保安。
李洛是去而复返的。他走到顾钰墨面前,将自己的票直接甩在了顾钰墨的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潇洒离去。
李洛看出来了:他爱唐朦不如顾钰墨那样深,所以他比顾钰墨潇洒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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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荣城下着洋洋洒洒的雪。
华庭一号里很温暖,栾亦然是被一阵极香的豆浆味给弄醒的。侧头,身边人儿已经不在床上。
他穿着睡袍走出卧室,竟看到家里居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洛正坐在栾亦然平时坐惯的位子上,气定神闲地喝着一杯豆浆。他看到栾亦然,扬了扬手,“早。”
顾眉生端着一盘面包走出来,见栾亦然起床,微笑道:“可以吃早餐了。”
栾亦然看了眼李洛手里的豆浆,直接一把抢过来:“这是我老婆给我磨的豆浆。你要喝,自己做去。”
李洛撇撇嘴,看了栾亦然一眼,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到了一瓶橙汁。
顾眉生可不理这两个人,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栾亦然一直盯着她,顾眉生实在是有些挑食,挑食得简直令人头疼。男人没好气,数落她:“吃面包只吃面包皮,吃鸡蛋只吃蛋白。顾眉生,你敢不敢喝豆浆只啃杯子?”
“……”顾眉生乖乖吃下了蛋黄,她看了眼一旁百无聊赖的李洛,“你不是陪小朦去拉萨了吗?”
李洛从口袋里掏出烟,正准备点燃,就已经感受到了栾亦然杀人一般冷厉的眼神。他无奈放下烟,说:“我把车票给顾钰墨了。”
顾眉生挑眉,随后朝着李洛竖起了大拇指:“高风亮节啊。”
李洛表示听不懂,“什么意思?”他也不怎么好奇顾眉生是什么意思,李洛说:“我见不得顾钰墨那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也见不得小朦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不见为净,所以我就回来了。”
顾眉生点点头,说:“正好。我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