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顾眉生心情欠佳,顾钰墨征得了张小曼的同意,趁着天气晴好的一个周末,拉着顾眉生一起去了一座环境宜人的江南水镇。
水镇离荣城大约是两个小时的车程,顾钰墨和唐胥轮流开车,顾眉生和唐朦是车中乘客。
一路上,顾钰墨有意哄眉生高兴,不时地说着逗趣的玩笑话。顾眉生有时还会搭腔,很是给他面子。
唐朦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你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样高冷呢。”
顾眉生转眸看她,眼中含着真实的笑意。
她又望向斜对面正开着车的唐胥。后视镜中倒影出他的半个脸庞:俊朗的线条,温和的眸眼,干净的腮帮。
这对兄妹是顾眉生所有见过的所谓豪门之后中,真正相处和谐又感情和睦的。
唐朦直勾勾看着顾眉生,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说,“说,你这张脸有没有整过?”
唐胥在前排唤起了唐朦的名字,语气似轻斥。
顾眉生却反问唐朦说,“你的胸也是假的吧?”
唐朦楞了,看着顾眉生,粉腮飞霞,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道,“我在家里木瓜吃的比较多。”
“……”车厢里瞬间一片寂静。
顾眉生笑,对唐朦说,“天天吃木瓜太单一了。其实杏仁,红枣,芝麻,黄豆,猪蹄,蜂蜜,葡萄,豆浆都是有相同功效的。”
前排,顾钰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对顾眉生说,“你能别教坏我们家唐朦吗?”
顾眉生一脸不解,看着顾钰墨,好奇道,“原来你喜欢胸小的?”
“咳咳咳……”顾钰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甩着手指指着顾眉生,“你,你你你……”节操呢?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含蓄点会死啊!
这时,唐胥开口了,他说,“顾钰墨,你还对我妹妹有过这样的非份之想?”
顾眉生好整以暇地双手环于身前,极为期待着顾钰墨的答案。
“我……”顾钰墨一向能言善道的嘴巴一下子就磕巴了,“我一个身心健康,阴阳常年不调,热血又情感充沛的适龄男青年,那什么什么不是特别什么什么的嘛。”
唐朦眯起了眼,脸红间一巴掌扇上了顾钰墨的嘴,“顾钰墨,你怎么这么下流呢?我必须跟你分手了!”
“不是,”顾钰墨一脸的无辜,“我怎么就下流了呢!我这干什么了我就下流了我?!”
他说着,问旁边的唐胥,“你说说,我对唐朦这么专一,我下流吗?”
唐胥瞥他一眼,“挺下流的。”
“放屁!”顾钰墨咬牙切齿,又问顾眉生,“老子下流吗?”
顾眉生笑吟吟,摇头,“没有。”
就在顾钰墨新花怒放的瞬间,她又加了一句,“是粗俗加下流。”
唐家兄妹看着顾钰墨几乎要血溅三尺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唐朦更是朝着顾眉生竖起了大拇指,“毒舌还是你毒舌。”
顾眉生轻轻扬眉,表示受之不恭。
那表情极生动,唐胥看到了。女孩的菱唇画眉,每一处都好似七彩琉璃,在他眼中流光一瞬,在他眼中缱绻半生。
自那以后的许多年,唐胥每每想起这一幕,都会想:一个如顾眉生这样的女子,五官本就艳美的好似画卷,若太柔软或太温顺,恐怕反而不能够所到处都令人魂牵难忘,惶惶不可终日吧?
顾眉生再狠,再决绝,再工于心计,都是这座城市中最令他牵挂难舍的一处风景。
因为青年时代的这一场豆蔻初生的情丝,令唐胥在经年之后心甘情愿地捧上自己多年努力经营来的所有,去助顾眉生登上了她事业的最顶峰。
车子抵达水镇时大约是中午12:30,四个人在古镇的本地餐馆中简单地吃了一顿午餐,唐朦说想去附近的主题音乐吧坐坐,顾眉生则比较想去古镇的水上集市逛逛。
唐胥对她说,“我陪你吧。晚上我们可以在客栈里自己做一餐晚饭。”
于是四个人分开行动。去码头的路上,顾眉生问唐胥,“你还会做饭?”
唐胥微笑点头,“中学时一个人住在曼彻斯特,衣食起居都要自己动手,再加上英国人的饮食极单一,便学会了。”
两人走到码头,有船夫划了乌篷船过来。唐胥体贴地先上了船,然后朝着女孩伸出手,“当心。”
顾眉生将一只手虚搭在他的手腕上,坐上船就很快松开。
乌篷船极窄,两人一前一后坐着。顾眉生安静地欣赏着河岸两边的景致。
唐胥坐在她身后,目光好似风,勾勒着女孩的轮廓。
一段行程,唐胥若不主动与她说话,顾眉生便很少开口。
长久习惯了唐朦喋喋不休的风格之后,再与顾眉生相处,唐胥只觉得舒服又好奇。
一个年仅16岁的女孩,她身上的淡然和沉静,究竟是如何养成的?
顾眉生向来课业繁重,甚少有机会像这样亲眼见识水上集市中的各种新鲜的水果,蔬菜和河鲜。
她与唐胥坐在乌篷船里,从一只只小船旁经过。她不时开口询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像个好奇宝宝。
女孩长得模样好在这样的时候就极占优势了。水上集市游客极多,小贩们生意太好,脾气也就相应显得缺乏耐心。
可他们一见顾眉生的容貌,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黏在她脸上,再听到她问问题,哪里还有不愿回答的道理,只恨不得能多与她说上两句话才好。
人们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