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痛。全身热的发烫。眼睛像是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耳边隐隐听到一声声低低的啜泣,像是女人在哭。然而身体的折磨容不得我多想,终于承受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一阵嘈杂的声音穿入耳膜,意识在各种诸如“部长怎么了”, “手冢生病了,大家不要吵他。这里是医院,你嚷嚷的那么大声是想被扔出去吗” ?“小手冢情况严重吗” ?“喵,没想到手冢也会生病啊”!之类的交谈中渐渐恢复。
正当我努力地想醒过来弄清情况的时候。刚刚的那一场喧闹却像一阵旋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周围瞬间突兀的安静下来,变得毫无声息。
虽然眼睛还未睁开但我先闻到一股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根据十几年药罐子的经验,我敢打赌,现在一定在某间医院的病房里。
果然一睁眼就先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挂着的点滴瓶。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我有些发愣。不是好不容易晒成蜜色了吗?怎么就一下回到解放前了呢!
边想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不成想,左面一个男人小跑了过来,轻轻地扶住我,小心翼翼的给我后腰垫了个靠枕。还走到床前把病床摇了起来。
我仔细观察着他,不由得心下赞叹。出生军政世家,自有一套识人的本事。不敢说见过精英无数却也不少,像这样一打眼过去就让人欣赏的还真的不多见。
一身纯黑绒质手工西装,皮鞋擦的水亮。是个重视形象和细节的人。
大概185公分左右,身姿挺拔,随意的站姿却有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再往上看,一头黑发,刘海服帖的垂在额前。年龄大约三十六七岁,典型的凤眼,浓眉,很是英俊,不过周身严肃的气息总是容易让人忽略其容貌上的优势。紧抿的薄唇,略嫌深的法令纹无不在在的显示出这是一个惯常发号司令的人物。
虽然表情严肃,但是男人眼中有着不容错看的温情和担忧。我认识他吗?那样发自内心的温柔关怀,除了年幼时在爷爷身上,我还从没在第二个人身上感受到!
“已经醒了吗?喝些水。”说着话的时间,已经倒好一杯水端到我面前。生涩的殷勤和语言的匮乏(呃,或者可以称之为简洁)是那么的矛盾,可是我就是知道眼前男子对我是极为关心的,只是也许长久以来习惯感情内敛已经不善于用语言去表达了。
点了点头,接过水杯,优雅的小口抿着。md,明明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只想抱起来牛饮一番。无奈从幼年时就被逼着日日练习那些所谓的礼仪,它们已经化作习惯被深深刻进骨子里了。此刻有陌生人在前,哪怕是渴死身体也是绝对无法做出失礼的行为的。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男子又接着说:“你住院的这几天,你学校的队友每天都有来看你。今天刚来过,看你没醒过来就离开了。那个窗上的仙人掌就是他们送来的。”
队友什么队友正在思索时突然听到一声,“太大意了,国光!我教你严格要求自己,可不是让你自虐的。凡事都要有度,过犹不及,真出了事情,你让爷爷和你父母怎么办?”
此时我才惊觉到病房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循声看过去:一个年约六旬头发花白的老者,此刻正端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脊背直挺,没有一丝塌陷;肩膀及手臂的肌肉隐隐隆起充满了力量感,面容严肃,两道法令很深。好一个气势惊人的老者,和我家老太爷不同。爷爷是久居上位的威严压迫人心,但气质儒雅;这个老者虽然气质冰冷,却是浑身霸气隐隐外露,像是冰和火的对立,看似尖锐矛盾又那么的和谐,不简单,应该是个练家子。
这样刚强的男人竟然睁着一对凤眼噙着泪光看着我,明明是教训的口吻,却让我的心底感到温暖不已。
再看这病房,大约60平米的样子,我对面是一个三层的浅咖啡色电视柜,上面放置着一个40寸的大电视;病床左手边一组六个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以及一张棕色的原木茶几上面零星的散置着4个茶杯一个小水壶;右手边是一个卫浴间,右前方才是房门,豪华宽敞的一个单人病房,所费不菲啊。
只是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正准备开口询问,砰地一声,一个茶色大波浪头发的美妇人推开门,人还没等进来嘴里就一叠声的叫着,“阿娜达,儿子醒了吗,醒了吗?烧退了没,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让医生来检查看看……”手里挥舞着一个保温桶,冲了进来。东西都没放下就过来在我脸上身上摸来摸去,“让妈妈看看,好些没有小光啊,妈知道你喜欢网球,可你也不能练球练到昏倒。烧到40度三天来反反复复一直退不下去。呜呜…妈妈担心死了,再也不能这样了balabalabala…”边说边抱着我轻声的哭泣。
恩,是个直率感情直接的人,脑中直觉的进行评判,
妇人犹如魔音穿脑的念叨,温暖的怀抱,打湿衣裳的热泪,无一不在震动着我,这就是母爱吧。除了母亲谁也不会这样关心唠叨一个人,真幸福啊!
可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谁会为不相干的人做这么多,这么好?!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好混乱,她为什么自称是我妈,我妈不是……
家庭教育第一课,没弄清情况时,要镇定,因势利导,才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发现情况有异,刚刚轻松的心情和未知的茫然本